《红楼遗秘》(实体3-4集)作者:迷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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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大围剿

第二十一回溪畔野趣

凤姐软依在宝玉身畔,见他手持钥匙,却迟迟不去开门,心中不解,笑道:
“我的宝二爷,倒底怎幺啦?这两天我没来这,难道你便在边藏了个美人儿不
成?”

宝玉一听,心愈慌,额上汗珠子乱冒,差点就想如实招了,又暗忖道:
“若我事先跟她说过,这还好,可如今到了这份上,我才说了,她可怎幺想
哩。”

他虽是荣国府第一个不怕凤姐的,却也知道这嫂子的厉害,若叫她知道了
那边有个穿着她衣裳的女人,不定怎幺闹呢。心念百转,急中生智,伸臂环住
凤姐的柳腰,嘴巴凑到她粉脸上乱香,惹得凤姐更是软绵迷醉,浑身无力。

凤姐站立不住,香躯几倚在宝玉身上,腻声道:“到这门口了还急什幺呢!
快些开门进去,姐姐自会好好服侍你。”

宝玉依旧乱香乱摸,撩得美人芳心大乱,才贴在她耳心低语道:“这数日
来,我们皆在这小屋逍遥快活,姐姐难道没有一点烦腻吗?”

凤姐首,杏眸凝望宝玉,娇躯有些僵硬道:“你可是腻了?”

宝玉忙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想与姐姐换处地方耍耍,岂非更是新鲜销
魂?”

凤姐一听,桃腮生晕,娇躯又软入宝玉臂圈内,呢语道:“小魔王,你想去
哪儿?除了这小屋子,到处都是人哩。”

宝玉掌抚美人软绵酥胸,笑道:“我知道有一处好地方,从来没甚幺人,姐
姐可肯随我去?”

凤姐犹豫地点点头,仍问道:“是哪儿?可妥当呢?”

宝玉道:“去了就知。”

拉着她的手,离了小木屋,绕到假山另侧,沿着一溪清流迤逦而行,渐至花
木深处,只见周围佳木笼葱,奇花点点,怡人心神。两人又转了好几转,终来到
一处四麵皆绿萝碧叶之地,幽深静僻,只偶有一、两声清脆的鸟鸣。

宝玉闭目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微笑道:“就是这儿了,姐姐可喜欢?”

凤姐从未到过,望望头顶繁密如伞的绿荫,芳心彷徨,又问道:“这是什幺
地方?我怎幺从来不知。”

宝玉从后边环住凤姐的柳腰,笑道:“这荣国府,有多少地方,是姐姐从
不肯纡尊降贵的?这幽深僻静,除了我这喜欢到处乱逛之人,姐姐平时怎幺会
来?”双手已在她身上乱摸乱探起来。

凤姐东张西望,仍担心道:“真的没有人到这儿来吗?”

宝玉已有数日没跟这仙妃般的嫂子销魂过了,此际肌肤厮磨,只觉暖滑软
绵,鼻管又吸入妇人身上独有的丝丝腻香,满怀情欲早已饱涨,手探到她腰间
去解罗带,轻语道:“此处幽深之极,我往时来这儿,从没碰见过别人,姐姐只
管放心好啦。”

凤姐疑神疑鬼的,任宝玉鬆了腰间的豆绿攒花结长穗宫縧,待到玉峰被擒,
更没了主意,那酥麻一浪浪蕩漾上心头,双腿发软,整个人就搭在宝玉身上,鼻
息也急促起来,娇喘吁吁道:“这儿荒草丛生,也不知边有没有什幺虫子刺
儿,难道我们就这样……这样站着快活?岂非累死人。”

宝玉把眼四顾,只见那边溪畔有一块青碧色大石,平整光洁,心中一喜,指
着对凤姐道:“姐姐,你瞧那块大石,岂非就是天地爲我们造设的床榻。”

凤姐儿身子阵阵发软,虽然羞涩难堪,却顾不得再作矜持,呢声道:“今天
随你玩了,你作主就是。”

宝玉便拿了凤姐的腕儿,走到大石旁,先将自己的外袍脱了铺于石麵,这才
将美人轻轻放倒,俯身其上,一阵厮磨缠绵,两人情欲更是汹涌如潮,浑忘了世
间一切。

凤姐这数日也想极了宝玉,被宝玉摸吻得有些迫不及待,只觉底下阵阵春
潮直发出来,黏黏腻腻得好不难过,便喘息道:“好弟弟,不要折磨人了,先疼
姐姐一下。”

宝玉正吻吮美人玉乳,只觉肥美娇弹,捂得腮边都有些麻麻的,笑道:“我
不是正在疼姐姐幺?还待怎样?”

凤姐何等善解人意,心知这宝贝公子想听淫话,在他腰拧了一下,湿腻腻
道:“小魔王,姐姐要你的大肉棒来弄。”

宝玉立接道:“弄哪儿?”玉茎隔着裤子在她腿间乱磨乱碰。

凤姐淫情如炽,底下早有一注腻流悄溢,弓首在宝玉耳边低语:“弄姐姐下
边那湿湿的花苞儿……快点呦……”

宝玉见她神情无比撩人,还想再急她一下,把手插入她腰,笑道:“你且
说说那花苞儿怎幺弄才好?”

凤姐大急,在宝玉胸前打了一下,嘤咛呼道:“你可记着哟。”水汪汪的杏
眸盯着他,一抹嫣红直染到脖颈,停了半晌,玉手探到公子的裤子握住那热乎
乎的大肉棒,方咬唇说:“把你这害人的东西插到……插到那……那边,快快
地磨!”

宝玉见把个平时威风无比的凤姐儿臊得可怜,心中得意非常,稍仰起身,先
脱自己的裤子,又来剥大美人的衣裳,掀开她那翡翠撒花洋绉裙,只见边的小
衣早已腻湿了一大块,紧紧贴在雪阜上,底下乌黑如丝的耻毛纤毫毕现。

谁知凤姐只让他褪了下边,上边衣裳却不肯脱,呢声道:“好弟弟,这终
非在屋,又光天化日的,莫等有人来了收拾不及,且将就耍耍罢了。”

宝玉怎肯囫囵吞枣,却见凤姐儿急不可耐,柳腰拱起,自举下体来相就,腿
心那只玉蚌肥美诱人,嫩红缝口水光闪烁,两瓣贝肉似朝花迎露般张歙蠕动,
心再按捺不住,挺起高翘的巨杵迎头刺去……但听凤姐儿“嗳哟”一声,杵首
已一突到底,正是:美人娇呀啼未止,龟首已渡玉门关。

凤姐花径极爲幽深,花心却甚是肥硕,只要男人的阳物够长,并不难寻。宝
玉的宝贝何等不凡,这一突进去,便已塞满池底,那花心儿如何躲得开?凤姐儿
美眸轻翻,朱唇吮着宝玉的胸脯,滑舌撩着乳头,哆嗦道:“好弟弟,只这幺一
下,就叫姐姐差点丢了哩。”

宝玉见身下美人云髻半堕,珠钗乱颤,那张色已深酡的娇靥,状若醉酒,上
边散着玉色芙蓉缎,裸着那雪腻粉滑的玉体,再被宝玉铺在底下的镂金百蝶穿花
大红袍衬着,淫豔撩人之处,已非笔墨能述,不由兴动如狂,情不自禁道:“仙
妃亦不过如此矣。”双臂担起凤姐儿的两条修长柔美的雪腿,一下下深突浅挑起
来。

凤姐儿饑渴了数日,此际便如久旱逢雨,玉笋勾住宝玉的脖子,纤手八爪鱼
般缠了宝玉的腰,脸上如癡如醉,嘴哼哼呀呀,浪蕩话儿呢喃而出:“仙妃又
怎样呢,人家淫话说你听,样儿摆你瞧,姿儿兴你挑,身上那一处不是随你玩,
如此百般体贴你,在你眼,却还不是比不过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秦锺,哎哟,
这一下好……好深哩。”

宝玉听了,心知自己跟秦锺鬼混的事是瞒不过凤姐的了,心中惶然,却倒是
尴尬多些,依旧勇猛穿梭,胡乱辩解道:“姐姐莫听别人背后乱说,我哪有那等
不堪,只是见他样子长得好看,平时有些亲近罢了,我哥哥不是也偶尔如此?”

凤姐只觉宝玉那滚烫的大龟头下下至底,挑得花心子肿胀颤跳,不过十几
下,心头已生出禁受不住之感,当下双手去推宝玉,娇躯乱闪,柳腰几折,花底
滑泉一浪浪涌出,颤哼道:“你这幺发狠,可是怕我说你幺?”

宝玉笑笑俯身贴抱住凤姐儿,不再发狠抽插,把嘴凑到她耳心轻语道:“姐
姐刚才不是叫我快快的磨吗?”

凤姐儿不接他那淫话,却道:“你哥哥那样的人你也去学他?怎幺不跟老爷
学去!”

宝玉一听凤姐提到他老子,顿有点焉了,脸贴在她玉峰上半晌不语。

凤姐知觉,忙婉转道:“秦锺是长得风流俊俏,人见人喜的,不过也因此招
蜂引蝶祸福难知,况且他终究是个男人,你跟他胡闹,不怕亏了身子幺?另外,
你屋子那幺多俊俏的小丫鬟还不兴你玩幺?要是仍嫌不够,姐姐再去老祖宗那
儿帮你讨去。”

宝玉脸上发烫,贴着软绵厮磨,笑嘻嘻道:“她们哪肯跟我玩,怎像姐姐这
般痛我。”

凤姐杏眸盯着他道:“不肯才怪,她们最多嘴上硬气些,其实心那个不是
想着你,要是你许个将来收在房的话,只怕连你的脚趾缝都愿意舔……难道,
你在屋子现在只收了一个袭人?”

宝玉听得出神,对凤姐的话将信将疑,起码有一个人是绝对不会舔他的脚趾
的,偏偏就是他最喜欢的那个辣晴雯,忽又想起她们将来不知是谁房的人,心
中一酸,不禁暗歎了一口气,也不答凤姐的话,道:“不提她们罢了,加起来也
不及姐姐一个好。”

凤姐不知他这话多少真假,已听得芳心发甜,那吃秦锺的醋也淡了不少,只
觉宝玉那顶在花心上的大龟头烫热撩人,煨得整个人酥酥麻麻的,不由腻声道:
“你呀,要是不去跟那个秦锺鬼混,什幺时候想了姐姐都陪你,而且……你想怎
幺玩都随你。”

宝玉听她说得有语病,笑道:“要是我想你时正好我哥哥也想你,那会子可
怎幺办?难道姐姐能同时服侍我们兄弟幺?”说着自己动了兴,底下又抽插起
来,一下下又渐强劲。

凤姐儿婉转相承,妩媚地横了他一眼,娇喘吁吁道:“你有那胆子幺?”只
觉边被宝玉捣得爽美非常,心头飘飘然的,不由脱口道:“我倒想嚐嚐你们兄
弟在一块的滋味儿。”话方说罢,才觉荒唐,粉腮霎已晕成一片,软滑雪白的肌
肤上也浮现出一团团不匀称的嫣红来。

宝玉一听,心头顿如火添油,双手抱着凤姐儿的肥美玉股,两肩倾压着她
挂于其上的玉腿,大力突插,眼睛瞧着她那羞不可耐的花顔,脑子幻想着她所
说的勾魂情景。

凤姐儿躺在大石上,耳中听着溪水在乱石间流转的清脆叮咚声,仰麵迎着从
浓密树荫透射进来的明媚阳光,眼迷迷濛朦,软腻的小腹紧贴着火热的男体,
感受着一浪浪强烈无比的美妙沖击,心头生出一种身置于仙境之中的幻觉来。

宝玉心中胡思乱想,终按捺不住,忽道:“好姐姐,其实秦锺也爱慕姐姐得
紧呢,时常跟我说起姐姐。”

凤姐心头一惊,魂儿立时归位,紧张道:“你把我们的事告诉他了?”

宝玉点点头,道:“弟弟只告诉了他一人知。”

凤姐连连叫苦,道:“宝玉害死我了!你又怎保他不再告诉别人?”身子已
阵阵发软。

宝玉忙道:“姐姐不必担心,我与秦锺情同手足,便仿如一个人般,是以才
把我与姐姐相好之事告诉他,他自然深知其中利害,怎会去告诉别人?”

凤姐闭目娇呼道:“总有一天会被你害死哩。”又道:“你刚才还说‘只对
他亲近一些’,你们究竟好到怎幺样了?”

宝玉脸上微热,不再隐瞒,明了道:“我可入他体,他可近我身。”

凤姐望着他轻轻歎道:“你们竟然好这这地步,别人传的那些话果然是真的
哩,你这宝贝公子,女人男人,什幺都兴你玩呢。”

宝玉附下贴抱紧凤姐儿,嘴对着她耳心低语道:“姐姐或也会喜欢他哩,不
只模样俊俏非常,那床上风情也是妙不可言呢。”玉茎在花径内滑溜。

凤姐儿听得芳心剧跳,道:“你先偷了我,这会子又帮着别人算计我是不
是?”

宝玉底下温柔抽送,上边舌烫美人耳心,继续低语道:“他不算别人,就与
弟弟一般,况且,若非他妙极,只是个普通男子,我也绝不会说与姐姐。”他停
了一下,又接道:“要是姐姐也能喜欢他,我们或可真的一试姐姐刚才说的那种
销魂滋味。”

凤姐见过秦锺,一见麵就拉着他的手问长问短,连说宝玉“给比下去了”,
还着人送了一匹尺头,两个“状元及第”金锞子的这等厚礼,宝玉当时也在旁,
自然都看在眼,是以方敢如此撩逗她,心中只盼能令凤姐儿动心,才好与心爱
的小锺儿一同跟这仙妃姐姐销魂快活。

凤姐儿眼波似醉,细啐道:“才不喜欢他哩,模样虽好,却是男不男女不女
的,也不知他有什幺手段,能这般勾了你的魂,还帮着他算计你嫂子。”话虽如
此,其实心意早已暗动,她素来最喜那风流俊俏的男子,先宝玉之前,就与东府
的贾蓉贾蔷兄弟俩偷过,只是如今有了更令她心动的宝玉,才跟他们疏远了些。

宝玉把玉茎深送,龟头连吻美人的娇嫩如蚌的花心,道:“他识得百般情
趣,与他相欢,乐趣无穷无尽,举不胜举,姐姐只想一样,若是他合弟弟,一前
一后服侍姐姐,那是怎样的销魂?”

凤姐儿听得心动神摇,气饧骨软,只觉嫩花心被宝玉的大龟头揉得酸痒难
挡,浑身都酥麻了起来,无力道:“莫再乱说,现在只合姐姐好好快活吧,姐
姐……姐姐好像……好像快丢了,嗯……嗯……弟弟大力些呦,别叫人不生不死
的。”

宝玉下体连挺,龟头塞至花房窄处,用力压住花心旋磨起来,喜道:“姐姐
可是答应了?”

凤姐儿又觉禁受不住,几欲尿出尿儿来,哪有功夫去答宝玉的话,只娇啼
道:“不要了……不要了……你插姐姐嘛……”

宝玉只道她不允,便笑道:“姐姐若是不答应,便还是这样子了。”火烫的
大龟头仍压紧娇嫩的花心肉儿,更用力的旋磨起来,直把凤姐儿酸得个目瞪口呆
香魂欲断。

凤姐儿也不知是快活多些还是难受多些,只觉再捱片刻也难,急呼道:“答
应弟弟了……花……花心要揉掉啦……”

宝玉大喜,道:“姐姐可莫反悔哦。”这才止了那花心上的旋磨,改成一下
下的抽插,只是比先前愈加勇猛,抽至琴口没达花心,插得美妇人两只丰美的雪
乳悠悠乱晃。

凤姐儿美不可言,娇躯时弓时舒,时绷时软,早把那提防之心丢到了九霄云
外,在宝玉身下尽情娇呼起来,嘴连哼:“姐姐要丢了……”

宝玉大开大阖间,忽一眼落在两人的交接之处,乜见凤姐竟被自己的阴茎拉
翻出一卷嫩嫩的蛤唇来,恰有一缕穿过密荫的阳光照射其上,但见鲜豔殷红,水
光晶莹,那薄嫩之处便仿如透明一般,被自己的龟冠深沟刮夹着,只觉淫靡无
比,不禁闷哼一声,又一揉而入,直达幽深,龟头不偏不倚正咬着凤姐儿的嫩花
心……

凤姐儿只觉花心儿一阵奇酸异麻,醉虾似地蜷起娇躯,粉臂死死抱住宝玉的
头,哆哆嗦嗦地丢了起来。

宝玉只觉茎首一麻,前端已醮了麻人的东西,差点也跟着就泄出来,谁知茎
身涨了几涨,竟然缓过去了。他从来不耐久战,碰不得女人的阴精,今番却因身
上气脉已暗与胸前的那块“通灵宝玉”交融彙通,昨晚又刚刚玩过梅开二度,此
刻虽被凤姐儿的阴精淋得心头阵阵发酥,却破天荒的挺过去了,玉茎搅拌着玉
浆,依旧强勇如昔。

凤姐儿花心眼儿正丢得大开,怎幺受得了宝玉的大龟头在娇嫩狠捣,只觉
魂魄皆散,百般难挨,偏偏又有道道奇美无比的滋味直飞掠上心头,教她难舍难
分,不禁失声娇啼道:“死啦死啦……弟弟害姐姐丢哩……”

宝玉也觉滋味与往日大不相同,边那热乎乎滑腻腻的麻人浆液越捣越多,
包得阴茎胀翘如瓜,又见凤姐儿神情妩媚至极,更是勇猛如狂,忽一下刺得深
时,竟把美人突出石麵,两个一起滑摔于大石旁的草丛,那交接之处,犹自紧
咬不脱。

宝玉只觉龟头夹着身体的重量顺势挑在凤姐儿那粒肥美的花心上,通体的骨
头立时都酥了,这才捱不过,死死压住妇人,那玄阳至精汪洋洋地大泄而出。

凤姐儿筋麻骨饧,张着嘴儿,只软绵绵的在底下受着,但觉宝玉的阳精滴滴
滚烫,打到娇嫩,心儿霎亦停却,几欲晕去。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凤姐声若游丝道:“弟弟好狠,姐姐几死一回。”

宝玉笑道:“我且度些阳气给你,才好精神。”勾起凤姐儿莹玉似的下颔,
把嘴凑上去亲吻。

凤姐犹自美妙,接道:“与你欢好,竟然一次比一次销魂,真不定哪日死于
你……你身边哩。”

宝玉吻至她脸畔,只见她玉腮上红潮稍退,竟淡滑得宛若三月桃花,粉粉嫩
嫩的美不可言,比先前又是另一番迷人情景,心头“砰砰”直跳,道:“如真是
那样,姐姐可舍得?”

凤姐儿张开春水盈盈的美眸,情意绵绵地望着宝玉,双臂圈住他的脖子,在
他额头轻轻柔柔地吻了一下。

************

白玄惺忪地睁开眼睛,眼中就映入一张充满关切的明豔俏脸,不由惊喜地叫
道:“琳儿,你怎幺来了?”从床上就要爬起来,原来眼前之人正是他师父殷正
龙的女儿殷琳。他昨夜初试“凤凰涅磐大法”的惊人威力,一举击败五盗,又收
获了五盗的数样至宝,如今一觉醒来,就看到了人人心仪的美丽师姐,真是满心
舒畅。

殷琳忙按住他,体贴道:“别起来呀,你身上有伤。今天一早就传来你们昨
夜在荣国府外遇敌的消息,还伤了好多师兄弟,我就跟着爹爹过来了,瞧瞧能不
能帮忙照看你们。”

白玄这才记得昨夜捱过一刀,不过他暗中修习的“凤凰涅磐大法”早以让他
完全複原,如非这位师姐提起,他还真的差点忘了,忙抚住缠满绷带的胸口,又
躺了下去,装着痛楚皱眉道:“师父亲自来了?我们真是办事不力,要惊动他老
人家。”

殷琳道:“你们昨夜遇敌之事还真是惊动了不少人呢,不单爹爹来了,早先
刑部也来人探询情况,听说爲首的是皇上钦点过的都中大捕头温百龄,他们走没
多久,刚才又来了一大帮人,报的是东太师府,由荣国府的人陪着,正一间间房
查看师兄弟们的伤势,想寻出些线索,因爲东太师的小千金几日前也叫那采花盗
给劫了。”

白玄一听东太师府的人正在查看师兄弟们的伤势,不禁暗吃了一惊,他胸口
的刀伤早就完全好了,连丁点痕迹都没有,他缠着绷带,只不过是爲了掩人耳
目,待会要是查到身上,怎生解释才好?

殷琳见他苦着脸不语,还以爲是因伤势严重,关切道:“阿玄,你伤口痛
吗?听竹竿说你胸口中了一刀,我带来了爹爹珍藏的‘生肌散’,现在帮你换药
吧。”

就要掀被子。

白玄忙捂住被口,急切间却不知怎幺说才好。

殷琳奇怪地望着他,不解道:“怎幺啦?”

白玄支唔道:“你……你帮我换药?”

殷琳俏脸飞上一抹淡淡的嫣红,盯着他道:“这会子别人都在忙,只剩下我
还閑着哩,怎幺?不想我帮你换幺?还是……还是怕我看见你的身子?”停了一
下,薄嗔道:“你们平日一个个光着膀子在操场上练功的时候,怎幺就不知道害
臊?”

白玄见她轻羞浅嗔,神态娇俏无比,不禁目瞪口呆,一时癡了。
第二十二回飞花入桃源(妆翠台)

殷琳见了白玄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心中愈羞,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正欲寻个借口大发娇嗔,忽听门口有人道:“琳儿,阿玄醒了没有?”

只见从外边进来一男一女,男的国字脸,浓眉长耳,双目炯炯有神,年约四
十左右,正是“正心武馆”的馆主殷正龙;女的鹅蛋粉脸,成熟韵致,样子三十
出头,仔细瞧去,但与殷琳几分神似,却是殷天正之妻、殷琳之母林慧嫱,她平
时最是痛爱衆徒,因此也深得衆徒爱戴,问话的正是她。

白玄不想她也来了,惊喜叫道:“师父,师娘。”在床上又要坐起来。

林慧嫱忙上前扶住他,关切道:“阿玄,听说你伤了胸口,觉得怎幺样
了?”

白玄含糊道:“好彩扎偏了,没什幺大碍。”

殷正龙见他精神不错,点点头道:“远山说对方用的是江如娇的贴身宝刃
‘美人眸’?”

白玄道:“那人的兵刃虽然十分短小,却是锋利无匹,徒儿的‘九节银链
枪’一经接触便立时断碎成数截,只是我从来没见过那传说中的‘美人眸’,也
不知是不是,不过大师兄问时,那人好像默认了。”

殷正龙沈吟道:“如果真的是‘美人眸’,那人便是一年前坏了江如娇的江
南采花大盗‘午夜淫烟’满连了,想不到近来大闹都中的竟是这帮人。”

话音刚止,就听门口响起一声震人心魄的短笑,“非也非也,恐怕十个‘午
夜淫烟’也不是那个大闹都中的采花盗的对手。在下汪笑山,拜见殷馆主。”

屋内四人皆往门口望去,但见外边又来了一帮人,出声之人身材矮圆,肥头
大耳,神态有点滑稽,一双眼睛却蕴含慑人的威仪,叫人丝毫不敢轻慢。

殷正龙正待回礼,人群有“正心武馆”大弟子邹远山,忙踏前将来人一一
介绍。最先引见的却是一个文官模样的中年男子,原来正是“荣国府”从三品爵
工部员外郎贾政,余者除了其侄同知贾琏作陪,多是东太师府中人,那个出声的
胖子竟是东太师府大总管汪笑山。

殷正龙连忙一一拜见,贾政亦回辛苦安抚之言,他在衆人之中爵位最高,却
只小心翼翼地陪同着东太师府之人,话并不多,倒是那个汪笑山上来继爲殷正龙
介绍身边衆人。

殷正龙原出自少林,原法号“无心”,是“无”字辈中的佼佼者,在少林短
短的十几年间,已习得少林正三十六房绝技中的六房,其中看似最平凡的一套
“伏虎拳”更是给他修习得炉火纯青,另有境界,曾被罗汉堂圣僧了空讚誉:
“近千年来伏虎拳第二人”。而要练好这套“伏虎拳”,先得有扎实的内功做爲
基础,殷正龙自是不差,如今却仅从汪笑山刚才那一笑之中,已隐隐觉其内力似
在自己之上,心中微震忖道:“都中果然卧虎藏龙,不知这人出自哪个门派?”

汪笑山掌扬身边一个打扮似道非道的怪异之人道:“这位是茅山‘神打门’
第三代门主‘通天神君’余东兴,因闻太师的千金遇劫,特率衆弟子入京相
助。”

殷正龙早知道这几十年来武林中出了个武技怪异无比的“神打门”,且闻近
年来人丁兴旺,强手辈出,不敢轻慢,拱手作揖道:“余门主好。”

谁知那“通天神君”余东兴却立着负手不动,鼻眼仰梁,只有气无力地吐了
一句道:“殷馆主好。”显然不把这地方上武馆的人物放在眼,也不晓得他是
否知道殷正龙乃係出自武林第一大派的少林。

汪笑山眯眼飘过余东兴,落到身侧一个玉树临风书生模样的少年身上,笑吟
吟道:“这位俊材便是当今十大少侠之一的武当派冷然,听说前些时候刚与令嫒
联手,在泰山脚下诛灭了白莲教剑妖,因闻都中近日有妖邪横行,今也入京来相
助太师。”

殷正龙不禁动容,要知道这十大少侠正是当今江湖上风头最健的十个年青
人,其中无一不是武功超凡,而且如非某武林世家的佼佼子弟,便是某门某派的
接班人。这冷然更是“武当派”年青一代中最出色的弟子之一,江湖上已隐隐有
其将成爲武当下一代掌门的传闻。

那冷然不待殷正龙问好,已先踏上一步,躬身拱手道:“拜见殷馆主。”又
转身朝殷琳道:“殷姑娘好,月前龙盟主庄上一别,不期今日又遇。”

殷琳早就瞧见了他,芳心乱跳,只是人多不好上前招呼,想不到他竟当然这
幺多人的麵倒先来见礼,忙盈盈地施了一福,回礼道:“冷公子好。”

白玄背靠枕上,从侧麵瞧见殷琳俏脸上晕起淡淡的嫣红,眼睛竟似有点喜
孜孜的;再看看那个冷然,但觉他便像一把未出鞘的宝剑,隔着剑鞘已让人感受
到边寒冷锋利的剑身,心头不禁打了个寒战,又泛起一丝酸溜溜的讨厌来。

殷正龙望着冷然笑道:“少侠好。大家都知道那是江湖上的误传了,我听小
女说,能诛杀那白莲妖孽完全是冷少侠的功劳。”

汪笑山道:“殷馆主客气吧,虎父亦自无犬女,哈哈,今回太师的千金有
难,还望大家皆来援手。”

那冷然竟然不推不傲,见过礼后,便一步退回人群之中。

白玄缩在被窝,忽觉将来定有跟这人较量之日,忍不住悄悄地盯着他,暗
中寻找破绽,谁知打量了半晌,竟无丁点收获,心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天衣无
缝”这个成语来。

殷正龙目送冷然退下,眼中似有欣赏之色,回汪笑山道:“汪总管不必客
气,都中岂容妖邪胡爲,大家自当尽力。”

“通天神君”余东兴也道:“这个自然,那采花贼既然敢在天子脚下兴风作
浪,自然定叫他不得好死!”眼睛乜乜床上的白玄,对殷正龙道:“你这徒弟又
吃了什幺亏?”

殷正龙见这位“通天神君”麵目无华气息如丝,实在是看不出有什幺高明之
处,但与其初见之时,却觉得这人好不傲慢,今又听他口气轻佻,心头不悦,他
还俗后闯曆江湖二十余年,间中罕逢对手,华北华东武林中谁敢不敬?正不知答
或不答,倒是大弟子邹远山老练,接过话道:“我这白玄师弟受的是刀伤,怀疑
对方用的是江如娇的贴身宝刃‘美人眸’。”

白玄见说到他身上来了,心中一阵紧张,头上微微沁汗,装作十分虚弱地蜷
缩在被窝,真怕有谁要过去查看他胸口的伤势。

也许所受的不是内伤,幸好没人有这打算。余东兴道:“这幺说来,这人定
是‘午夜淫烟’满连了,根据刚才的查看,有人捱的是‘鳄王拳’和‘春水绝流
袖’,可以断定其中的另外两人是‘花山鳄’纪豪和‘春水流’肖遥,想不到他
们几个原本只在江南作孽的采花贼竟也进京寻死来了!”

殷正龙不接他言,朝汪笑天问道:“不知总管方才如何肯定那‘午夜淫烟’
并非大闹都中之人?”

汪笑山手摸自己圆圆的下巴,条理分明道:“那大闹都中之人一直独来独
往,而荣国府昨夜遇袭却有五个人,此其一也;另外那人每次作案时脸上总是戴
着一只丑陋无比的鬼邪麵具,与那五人的装扮大不相同,此其二也;最主要的还
是因爲前几日那人劫袭太师府时,被逼出了真功夫,竟然一拳击毙了太师府中的
一个侍卫,而那侍卫却是‘华山派’的好手,所修习的‘紫霞气功’已臻炉火纯
青之境,却连一招也接不住,‘午夜淫烟’那个几毛贼哪有这等功力?此其三
也。所以我敢肯定昨夜偷袭‘荣国府’的,绝不是那个人。”

殷正龙听得心中骇然,吸了口气道:“那人用的是什幺功夫?”

汪笑山脸上浮现出一种怪异的神色来,蹙眉道:“尸体至今还留着,这几日
来请教了许多都中都外的各派高手,却无一人能认出是什幺功夫。”

殷正龙更是讶异,又听汪笑山道:“对了,听说昨夜偷袭的那帮贼人是‘荣
国府’的人先发觉的?”

邹远山忙接道:“是的,好像是贾大人的二公子。”

贾政一听,先是心吃了一惊,便连连摆手,道:“绝无可能!绝无可能!
说起来羞煞人,我那不肖子不但胸无点墨,手上亦无缚鸡之力,况年未及冠,
怎幺能于各位高人之先发觉那帮会飞檐走壁的贼人?想来邹义士定是认错人
了。”

邹远山心中纳闷:“便算我认错了人,难到白师弟他们也都一块认错了?”

但他何等老练世故,怎会去顶撞员外郎大人,忙改口道:“昨夜场麵十分混
乱,认错人也是有的。”

汪笑山乜乜两人,也不深究,对贾政躬身作揖道:“查看了这幺多人的伤
势,也算有些收获了,不敢再烦劳大人久陪了,下官这就回複太师去。”

贾政忙道:“总管不必客气,学生能爲太师出点力便是莫大的荣幸。”当下
送衆人出房,自廊下方与贾琏折回。路上想了想,边走边叮嘱贾琏道:“昨夜遇
袭,幸好有这帮武馆和镖局的人给挡住,我们府中既然没什幺损失,你就不必惊
动内眷了,便是老太太那你也莫去说,免得她老人家受了惊吓。”贾琏连连点
头应“是”。

这边一干人出了“荣国府”,汪笑山忽对殷正龙道:“对了,太师今晚在府
中设宴,招待入都相助的各派高人,请殷馆主也去聚一聚吧?到时帮忙出出主
意,也算是爲太师出一分力。”

殷正龙本想客气,却听汪笑山又道:“笑山早就听说尊夫人出自武林名门,
不但风姿过人,更是见识多广,还有令嫒,刚与冷少侠诛了白莲妖邪,哄动江
湖,太师是渴才之人,这就都请一块去吧。”

殷正龙夫妇推辞不过,又想会一会入都的各派好手,只好应了。

殷琳本不好意思去,却因冷然也在被请之列,犹豫了一下便答允了。走到一
边悄悄交代师弟阿竹道:“阿玄怕羞,不肯让我帮他换药,待会还是你去给他换
吧。”

阿竹道:“他的脸皮什幺时候变得这幺嫩啦?”笑嘻嘻地应了。

************

白玄见衆人离去,这才把提到嗓眼的心放回胸腔,躺在床上长长地吁了口
气。

忽见阿竹进来,笑嘻嘻道:“殷师姐说你害臊,叫我来帮你换药。”

白玄一听,心中顿时怅然若失,殷琳帮他换药他哪会害臊,心中千般肯万
般愿,只恨自己暗中修习的“凤凰涅磐大法”令伤口好得太快,生怕她起疑心才
不肯让她换药,如今却换了根竹竿来,没好气道:“她呢?回武馆了幺?”

阿竹道:“殷师姐跟师父师娘一块赴太师府的晚宴去了,听说那宴上还请了
许多入都来助太师的各派好手。”

白玄一怔,忽想起太师府定然也有邀请那个“十大少侠”之一的冷然,又想
起殷琳刚才望着那家伙的眼神,心中顿时一阵泛酸,懊恼忖道:“她丢下我去参
加太师府的晚宴,说不定多半就是因爲那鸟人。”一时愈想愈闷,愈念愈烦,赌
着气对阿竹摆手说:“谁都不用帮我换药,就此伤重不治死了才好呢!”

阿竹瞠目望着他,愣在床前。

************

花木幽深处,一眼清泉轻轻柔柔地注入小溪,于乱石间随心所欲的蜿蜒而
行,滋润得周遭绿草如茵。

四下散落的霓裳罗带间,凤姐双腿曲蜷,柔美无伦地跪于软绵绵的草地,
上半身软若无骨地趴在光滑的大碧石麵,宫鬓零乱,珠钗斜坠,神态娇慵甜蜜,
媚眼如丝地回味方才的销魂。

宝玉从后边温柔地抱住她,脸贴着脸,懒洋洋地眯着眼,却似在聆听那溪水
流转时发出的清脆叮咚声。

凤姐把玉手探入石边流转的溪水之中,只觉清凉沁骨,好不舒服。她素来只
重实在,今被宝玉带到这世外桃源来偷欢,忽觉那从前看是虚幻的风花雪月,原
来也这般动人心魄,又想到贾琏哪有这等情趣,心不禁暗暗歎息,她侧过玉
首,水淋淋的美眸斜乜着宝玉,似笑非笑道:“是不是哪个不知羞的丫头带你到
这儿来耍过?”

宝玉嗅着妇人身上特有的诱人香气,脸庞磨梭她那凝脂般的肌肤,道:“不
要我发誓,却老是疑心人。这儿是我前阵子无聊时,忽然想看看这条溪水的源
头,便寻到了这儿,还没带谁来过呢。”

凤姐笑道:“如今知道了这儿的美妙,往后可以带小丫头们来玩了。”

宝玉听不得她的一语双关,便探手到她腰畔嗬挠,顿戏得妇人花枝乱颤,雪
肤蕩漾。

凤姐儿连连软语告饶,宝玉忽一眼瞥见她那雪白的玉股上染了一块碧绿的青
苔,想是方才从石麵上滑溜下来时给擦上的,但见白绿两色分明,仿佛雪池生碧
荷,只觉美不可言,心中怦然而动,那垂软的宝贝又如冬蛇苏醒,便趁机将之塞
于妇人花底。

凤姐儿一挣一扭间,已被宝玉的玉茎悄袭,只觉半软不硬的,又滑溜溜的,
便如那泥鳅穿梭,浅浅斜斜地钻入那肥美柔润的花瓣内,闹得心边慌慌麻麻。

她知道宝玉精力甚好,几乎每次相欢都能梅开二度以上,但间中总得休息上
一会,极少这幺快就重振旗鼓的,有点讶异道:“我的小爷,今天怎幺这般厉
害?”

宝玉双手环到前边揉握凤姐儿两只软绵娇弹的酥乳,在她耳后轻喘道:“你
这幺扭来扭去的浪,叫我怎能不厉害。”

凤姐儿心中得意,在他怀又故意妖娆了一下,笑道:“浪也不是你折腾
的?你精神了可人家还得歇一会儿哩。”

宝玉只细细感受她花唇的美妙,那玉茎便如鱼游莲底,但觉又软又滑,钻过
一层又有一层娇嫩软软地包上来,便将玉茎反複穿梭,哼哼应道:“你只管歇你
的,我只管玩我的。”

凤姐儿“噗哧”笑道:“这可就奇怪了,你玩你的,谁想睬你,怎幺又溜到
人家屋子来,难道你是那山大王幺?”

宝玉觉得爽滑畅美,又稍微挑入,龟首顶到妇人内壁上端的痒筋,只抵揉了
几下,立觉她又湿润起来,道:“我若是山大王,怎会上门送你宝贝呢?”

凤姐儿喘息起来,娇哼道:“你道是宝贝,我却觉得那是勾魂的无常棒哩,
嗳……嗳……小冤家,不……不敢只弄那儿。”她上身趴于石麵上,浑身忽一阵
不能自已的娇颤,只觉宝玉愈刺愈疾,愈揉愈重,几乎皆送于那一小片痒筋之
上,差点就欲尿出来,这可是贾琏极少耍的,心不知怎幺忽然想到:“平儿最
喜欢这滋味,若是知道了宝玉要这幺玩,那还不馋死了。”

宝玉已膨胀至最硬,听凤姐儿不住软语相求,却偏偏只弄她花房浅处的那片
痒筋儿,兴许是看惯了这妇人平时的威风辛辣,这会子便愈想瞧瞧她娇怯软弱的
模样,作狠道:“山大王可是不识怜香惜玉的。”

凤姐儿哪还能跟他调侃,反手来推男人,连连娇呼道:“不敢弄那儿啦,
要尿哩,真的要尿啦!啊……啊……嗳呀!”上半身几欲溜下石麵来,却被宝玉
的擎天巨柱向上紧紧支住。

宝玉磨抵着那片软中带硬的痒筋儿,忽觉一大泡热乎乎的汁液淋了下来,又
多又猛,既不似淫水亦不像阴精,心跳忖道:“难道真把她给弄尿了?”

凤姐儿汗如浆出,浑身皆木,玉颈沟现,哭腔道:“快弄边,好像也要丢
了……”

宝玉见她神情欲仙欲死,不敢再捉弄,当下立将阴茎深送,大阖大纵地抽插
起来。

凤姐儿这才回过一口气,瘫坐于宝玉怀内妖娆不住。

宝玉要令凤姐儿更加快活,又把手探到前麵,用两指去捉她那蛤嘴的肥美
娇蒂,一阵轻轻地揉捏抚按。

凤姐儿果然美上天去,不住侧首来吻宝玉,下边腻汁如泉涌出,打碧了许多
嫩草。

不想草丛中一株初蕾的紫鸢正摇曳于两人的交接之处,那蕾苞竟被宝玉突刺
间一起带入凤姐儿的玉户内,初时两人皆未觉察,依然狂勇迷乱,那粒紫鸢花蕾
经宝玉一阵暴风疾雨地猛顶狠揉,立时碎裂开来,间中无数细细硬硬的花籽游散
出来,刹那遍布玉户之内,再经宝玉的巨茎一搅,分分钻入花壁上的纹褶之内,
顿把妇人爽得个魂飞魄散。

凤姐儿颤啼道:“坏啦坏啦……不……不知把什幺东西弄到边去了,快
停!快停!”

宝玉这时也发觉有异,却倍感新鲜刺激,探首瞧瞧怀内妇人,只见她美目翻
白,丁香半吐,那神态少有的销魂妩媚,哪肯睬她叫停,反抱紧住她那凝脂玉体
往下揉按,下边的巨茎却朝上连连高耸,搅拌着花房那些细细硬硬的花籽,愈
觉万般美妙。

凤姐儿瞠目结舌,娇躯时绷时酥,一对粉膝不知揉倒多少嫩草,忽有一粒花
籽被宝玉揉入花心的嫩眼之内,霎时浑身都酥了,也没出声,便尿似地丢了身
子。

宝玉只觉一大股烫乎乎的浆液淋下来,霎间已包住整根阴茎,顿麻得筋饧骨
软,便把凤姐一把按倒草地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妇人雪股上染的那块碧绿青
苔,龟头抵在她那粒肥美非常的花心上,翘了几翘也熬不过泄了,滴滴疾精打入
花眼,竟把那粒花籽深深地射入玉宫之内。

凤姐儿趴俯草地上,双手各抓了一把嫩草,娇躯痉挛成曲,霎间又大丢数股
阴精,白粥似地流了宝玉一腹狼藉。

许久,宝玉方侧抱住妇人道:“姐姐可还活着?”

凤姐仍旧作不得声,只软绵绵的瘫于宝玉怀内,盼望就此融化在这勾魂公子
的身上。

宝玉心知这回可把凤姐玩惨了,顾不得手脚发软,铺开两人散落一地的衣
裳,将妇人放倒其上,又爲其上下按摩,乜见从她玉蛤嘴流出来的浆液中浃淌着
一粒粒紫鸢花籽,这才恍然大悟。

又歇了甚久,凤姐方能言语,无力道:“玩死了姐姐,看你怎幺跟人交
代。”

宝玉垂首吻她依然椒挺的乳尖,笑道:“若是玩死了姐姐,弟弟只怕也活不
成哩,何须向人交代,一起葬于这世外桃源,倒也死而无憾。”

凤姐凝目他道:“只怕呀,你还舍不得什幺宝姐姐、林妹妹呢。”她何等眼
利,平时观察衆人相处,早看出宝玉若有所近。

宝玉心事似被说中,脸上一热,忙转移话题道:“姐姐可知刚才是把什幺东
西送进去了?”

凤姐一愣,好一会才明白宝玉所问,便晕着脸道:“是什幺?”

宝玉便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了,凤姐愈听愈羞,回首乜他道:“可是你故意这
幺玩的?”

宝玉笑道:“皆缘巧得,所以妙不可言矣。”两人不约而同,心头一阵旖
旎,一阵销魂。

凤姐儿枕着宝玉的胸膛,慵懒四顾,已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个幽秘的小天地,
忽想了想道:“既然这儿只有你我两个知道,定然是没名字了,今天爲何不帮它
起一个?日后我们相约,也有个名儿好叫呀。”

宝玉笑道:“姐姐说得有道理,你思量甚幺名字才好呢?”

凤姐摇摇手儿道:“莫问我,姐姐不识几个字,还是你来吧。”

宝玉想了想,道:“古有‘桃花源’,可叫到如今都叫俗了……这幽深僻
静,有一条小溪,嗯……还有一块巧夺天工的大碧石,嗯……”忽想起刚才的销
魂情景,笑道:“有了,就叫‘妆翠台’吧。”

凤姐儿似懂非懂,问道:“爲什幺叫做‘妆翠台’呢,可有什幺典故吗?”

宝玉笑嘻嘻道:“当然有,姐姐可知我方才何以那幺动情?”

凤姐娇啐道:“还不是因爲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调戏你哥哥的老婆呗。”

宝玉笑道:“此其一也,却不是重点。”

凤姐望着他道:“你说。”

宝玉脸贴她香肩,悠悠道:“只因爲你那股上染了一块青苔,与肌肤相互映
衬,实在美不可言,所以有了今日的至乐。从来就有‘梅花妆’,而姐姐股上染
的这块青苔当可类叫做‘点翠妆’了,加上我们方才欢好时所倚之石,也可比做
梳妆台,所以这儿就叫‘妆翠台’了,正是记念今日之欢,姐姐以爲如何?”

凤姐儿花容娇晕,又自饱承雨露之后,模样美得蕩人心神,拧着宝玉的脸
道:“好个风流的小爷儿,玩了人家还占便宜。”心却是喜孜孜的,并不反
对。

两人嘻嘻闹闹卿卿我我于溪畔许久,渐至黄昏,方惊觉清醒,慌忙整理了衣
裳,牵手出了幽深,又缠绵了一会,这才各自离去。

宝玉荒唐了一下午,肚中饿得咕咕直叫,正打算去贾母处用饭,忽想起那小
木屋从昨晚一直关到现在的淩采容,不禁吃了一惊,慌忙择道寻去。

第二十三回踏月寻卿

淩采容悠悠醒来,只觉浑身软绵无力,脑瓜也晕乎乎的,仍旧在床上赖了
半晌,懒洋洋的舍不得起来。

迷糊间手儿摸到自己身上,但觉衣服质地柔软光滑,似乎不是原来的衣裳,
不禁唬了一跳,整个人立时清醒了许多,慌乱中从床上滚下来,气急败坏地低头
瞧去,不禁魂飞魄散,原来的衣裳早已不见,身上穿的却是另一套质地极优的华
丽衣裳,心连连叫道:“坏了坏了!莫是叫那帮采花贼给……”

一时急得几欲哭出声来。双手继检至边,所幸还是原来的那件月白肚兜
儿,再反手摸摸后边自己所打的那只独家结子,并未鬆脱改变,这才鬆了口气,
稍稍放下心来。

她定了神,游目四顾,发觉原来是在一间华丽舒适的小屋子,四壁所露虽
皆爲木质结构,朴素平常,但边的家具摆设却是典雅考究,那梳妆台、春凳、
小几、香炉、立镜、罗帐、卧榻、纱衾、绣枕、琉璃灯等用品一应俱全,地上还
铺着一张软绵绵的西洋丝绒毯,赤着脚儿踏在上麵好不舒服,而自己原来的衣裳
正整齐地放在床侧的小几上。

淩采容想了半天,只依稀记得自己被那“无极淫君”韩将点了穴道,却不明
白怎幺会在这个地方。她起身走到屋子唯一的门前,用力推了推,却似从外边锁
住了,本能地提了提内力,谁料胸口一阵极度的烦恶,丹田中却是空虚得难过,
半分内力也提不起来,好容易平複了喘息,坐于地毯上盘膝自检了一回,方知被
白婆婆伤得极重,恐怕于两、三月内无法複原了,心中顿时一阵失神黯然,脑瓜
一片混乱。

淩采容起身又在屋子搜寻了一回,再找不到其它出口,在梳妆台前颓然坐
下,对着镜子,怔怔思量道:“虽然那人只帮我换了外边的衣裳,身上多少也被
他瞧了去,不知那人是谁?是男是女?”忽然想起那个宝玉公子,不知爲何,便
是一阵麵红心跳。

淩采容胡思乱想了一会,百无聊赖,随手拉开妆台的抽屉,见麵尽是极好
的水粉胭脂。她从来只在凶险无比的江湖上闯蕩,师门中人又多是勾心斗角之
辈,何时能閑下情来妆扮过,此时反正无聊,便匀了些在掌心,轻轻打于脸上,
顿见镜中人儿娇豔俏丽起来,与平日大不相同。

淩采容对着镜子一阵左顾右盼,心痒丝丝的,忍不住又咬了口红,两瓣樱
唇便如那娇花吐豔般的嫩红欲滴,瞧得连她自己也心动起来,双手托着自个的下
巴,对着镜内人儿得意地轻呓道:“好一个小美人哩。”忽然又想起自己的身
份,不由轻轻歎息了一声。

她顾影自怜了一阵,又拉开下边一级抽屉,见衆多奇怪物品当中有一只彩织
锦袋,秀丽异常,便拿起来玩看,解开扣子,瞧见边有本小册子,便取出翻
看,才瞧了两页,顿然羞得麵红耳赤,啐了一口,远远地丢到了一旁,原来边
画了一幅幅妖精打架的图儿,旁边还配了一行行字体娟秀的香豔诗词,正是凤姐
给宝玉玩看过的那册春宫——《玩玉秘谱》。

淩采容心头“通通”乱跳,暗啐道:“这些富贵人家,果然淫秽荒唐,家
竟然藏着这幺恶心的东西。”突然又想起宝玉,心底一阵惶然,倒有七、八分认
定了这儿便是那小子的屋子,心道:“瞧他模样斯斯文文,却看这种东西,真是
人不可貌相哩。”一时希望是宝玉帮自己换的衣裳,一时又希望不是他。

屋子一直点着琉璃灯,也不知是什幺时辰,淩采容闷得心头发慌,想趁閑
运功疗伤,却连丁点气息也提不起来,只好作罢。

不知又过了多久,竟想起那册春宫来,心儿“砰砰”乱跳,忙欲转念他顾,
谁知方才看到的那两页撩人的春宫画麵,却阴魂不散的死缠着她,愈欲丢开却愈
是如影随形,酥酥麻麻地的只往她心儿钻,直教她想道:“反正此时没别人,
我就是瞧了,然后好好的放回去,又有谁知呢?”

此念一生,便不知不觉去捡起那册《玩玉秘谱》,缩在椅子屏息静气的翻
看。

那《玩玉秘谱》乃当今四大青楼之一的品玉阁大家曼虚灵所作,册中春宫笔
笔传神,勾人心魄。淩采容何曾瞧过这样的东西,便似那小儿忽灌了烈酒,只看
得如癡如醉,魂蕩神饧。

她尚爲处子,对那男女之事只是一知半解,此时一页页瞧过,这才稍明了许
多原本模模糊糊之想,心儿直蹦个不住,暗念道:“原来那夫妻之事竟是如此,
真是……真是羞死人了,怎幺能做得出来?”又想到世间不知有多少对夫妻,多
少个日夜在做这些事儿,更是羞得双颊如烧。

翻到这页,但见一幅淫豔图儿:画的是荷塘边的竹林,间有一小姐模样的女
子,斜斜倚靠在一个蹲着的丫鬟背上,只褪了下边小衣,丫鬟却抱住后边绿竹
竿。小姐前边有个男子全身冠带,也只褪了裤子,一只擎了小姐的腿在前抽插,
那交接处竟细细画出来,纤毫毕现。旁有题跋:东风齐借力。

绿展新篁,红舒莲的,庭院深沈。春心撩乱,携手到园林。堪爱芳
丛蔽日,凭修竹慢讲閑情。绿阴,金莲并举,玉笋牢擎。摇蕩恐难
禁,倩女伴暂作肉儿花茵。春风不定,簌簌影筛金。不管腰肢久曲,更
难听怯怯莺声。休辞困,醉趁余兴,轮到伊身。

淩采容心道:“该死,这夫妇俩真是羞煞人,怎幺在丫鬟麵前做这事儿!”

瞧得把持不住,几欲把春宫丢开,谁知那本册子就似涂了胶水似的牢牢粘在
手。

她识字不多,但那题跋字句浅显,略微一品,已看懂了七、八分,身子便酥
了八、九分,瘫在椅子,鼻息滚烫,捂颊自警道:“再瞧一页,便放回去。”
却是翻了一页又一页,不但没舍得将册子放回去,还不知不觉间把手儿放到了自
已的腿心,隔着裙裤摸到了那一粒连洗澡时都不敢多碰的娇蒂上……

待又翻至一页,见图中画了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子,玉体几裸,却把自己悬在
衣架上,有男子站在脚凳上,从后边来挑她,那交接处欲入未入,尚有半粒圆硕
的龟首露在女子的蛤嘴外,左边是一张桌子,右边从窗望出去是一座假山和桃
花。旁边题跋:鹊踏枝。

牡丹高架含香露,足短难攀,小几将来渡。宛如秀士步云梯,疑是
老僧敲法鼓。轻轻款款情无限,又似秋千摇曳间庭院。兴发不堪狂曆
乱,一时树倒猢狲散。

淩采容细细咀嚼着题跋的字句,心中那淫情浪意更是如火如荼,迷乱间不觉
把指儿揉得飞快,虽还隔着裙裤,却也快美非常,阵阵醉人的酸麻从那粒无比敏
感的娇蒂上流蕩全身,那幅春宫的人物也仿佛生活了起来,在她麵前惊心动魄
地颠鸾倒凤。

不知又揉了多少下,淩采容娇躯愈绷愈紧,盯着画中男女的交接处,忽一道
奇酥异麻灌注体内某处此前从未知觉的地方,令得她汗毛皆竖,小嘴张啓,丁香
半吐,接着便哆哆嗦嗦地丢了,排出了有生以来第一股极乐的花精。

淩采容一阵惊慌,急欲用手去捂,却是如何阻得往?幽深处某物连连痉挛抽
搐,数股温暖浓稠的浆液自花溪迸涌而出,霎已浸透亵裤,于罗裙上缓缓洇出一
朵娇豔的桃花来,但她很快就被极度的快美所淹没,再也无暇多顾了。

一番欲仙欲死之后,淩采容兀然鬆软,早已出了一身滑腻的香汗,湿透小
衣,意犹未尽地瘫于椅上,修长的双腿依然舒畅张着,那幽深处的繁华开谢已渐
渐消止,但手儿却似乎仍舍不得离开花溪,轻颤的纤指还留在那儿偶尔拨弄,仿
欲抚去一曲将罢的余韵,迷醉间,忽听门外有些声响,好似有人正在开锁,不禁
唬得魂飞魄散,慌忙将那册春宫丢回抽屉内,迅速推上,方从椅子立起,已见一
人推门进来。

外边已是夜色漆黑,那人又离几上的琉璃灯尚远,淩采容一时瞧不清是什幺
人,心头猛地缩紧,暗祈千万莫是白湘芳那贱人寻来才好,却听那人轻轻叫唤
道:“淩姑娘,你可好幺?”

淩采容这才知道是那个呆公子贾宝玉来了,心道:“果然是他把我弄到这
的,那幺,给我换上这身衣裳的九成也是他了。”心念至此,不禁又羞又恼,那
在江湖上动阢伤人的脾气一起,便扑上前去,一爪已捏到了宝玉的喉咙,谁知牵
动伤势,胸中一阵极度的烦恶,一股鲜血已涌到了口中,整个霎时瘫软跌倒。

宝玉慌忙去扶,瞧见她脸如白纸,一缕鲜血从嘴角流下,想起白婆婆说她伤
得极重,唬得连话也哆嗦了:“姑娘怎幺又要打我?你伤得这幺重可千万不能乱
动呀。”

淩采容一怔,想不到宝玉这般关心自己,却仍欲推他,挣扎道:“可是你给
我……我换上这些衣裳的!”

宝玉也一愣,上下打量淩采容,瞧得女孩耳根兀热,慌忙把双腿收拢,悄悄
将那朵罗裙上的桃花湿迹藏入腿缝内。

呆公子犹犯迷糊道:“是哩,你不喜欢这些衣裳幺?”见少女急得眼圈发
红,才突然醒悟,忙接着道:“昨晚回到竹林,见姑娘还未醒来,身上早已给
露水打湿,在下生怕姑娘着凉,便把姑娘送到这暂歇,且帮你换上这套衣裳,
绝不敢有冒犯姑娘之心。”

淩采容见他诚惶诚恐,心情已好了一半,又想起初遇这人时之况,心中再无
疑虑,咬唇道:“才不要你好心,你……你……你帮人家换衣服时,可有……可
有乱看?”

宝玉心想帮你换衣服还能不看吗?隐约记得自己当时还真是瞧得不亦乐乎
呢,但这话可不能老实交待,莫惹她生气才好,便答道:“没有,我一眼也不敢
多瞧。”

淩采容望望他,好一会又说:“人家才不信哩,难道……”话才出口,俏脸
便飞起一抹淡红来,与先前惨白的脸色鲜明映衬,追究自然也无以爲继。

宝玉素来最惜痛女人,瞧她那憔悴花容,心中怜意油然而生,道:“姑娘好
似伤得极重,我这就去找大夫来瞧瞧。”

淩采容黯然道:“不用了,我这伤寻常大夫那能治。”

宝玉急道:“姑娘切莫灰心,这都中名医甚多,就是平时我家常请的几个大
夫也非寻常庸医,试试才知。”

淩采容眼珠溜溜一转,瞧着他道:“对了,你的轻功那幺俊,内功如何
呢?”

宝玉道:“我可不会内功,那轻功也是昨天你走后我才跟白婆婆学的。”便
将白婆婆教他轻功的经过与淩采容昏迷后他惊走江南五盗等事说了一遍。

淩采容听得眼珠子差点都要掉出来了,心道:“那有这样的事,从来就没听
说过谁能一天就学会轻功的,难道这呆公子是个武学天才不成?”便道:“白湘
芳那贱人既然教你轻功,定然也有教你驭气之法,只要你能帮我提起一点内力,
我自己就能运功疗伤了。”

宝玉正踌躇这幺晚上哪儿去请大夫,且又不能惊动别人,听淩采容这幺一
说,心中大喜,忙道:“此法如可行最好,只是我不懂怎幺帮你。”淩采容便教
他怎幺驭气运功,啓行止处,又比白婆婆昨天教得详细了不少。

宝玉本是补天遗石,天资极灵异慧,加上胸口那只暗藏玄机的“通灵宝
玉”,是以才能在白婆婆胡乱指点之间,就轻而易举地学会轻功,而今淩采容所
教的,并不比白婆婆难上多少,不一会儿,宝玉已明了个大概,当下依着淩采容
所示,将双掌抵于淩采容背上“神通穴”,运气传送。

淩采容盘膝纳受,本只期望宝玉能帮她提起一点内力,便可自己运功疗伤,
谁知宝玉双掌甫抵背后,顿有一股暖洋洋之气涌入神通穴,竟似那大江宽河般绵
绵不绝地流蕩全身,通体舒泰无比,不禁万分讶异,心惊道:“便是一个有几十
年修爲的武林高手也不过如此呀。”生怕走火入魔一时不敢多想,用心纳受。

宝玉却觉气流自胸口澎湃涌入,依着淩采容所教之法,源源不断地传输给
她,也是舒畅非常,只是奇怪白婆婆和淩采容都教他“气自丹田而啓”,而自己
却总是从胸口而发,总不会两个人都教错了吧?抑或这运气之法不只一种?殊不
知,他所生之气并非发自体内,而是源于他胸口的那只“通灵宝玉”。

过不一会,淩采容身子突然猛的向前倾,喷出一口乌血,淋得地毯触目惊
心。

宝玉大惊,不知出了什幺差错,急问道:“怎幺啦?”

淩采容好一阵喘息,半晌才道:“不碍事,是瘀血。”她缓缓转过身来,脸
上已有了淡淡的血色,对宝玉喜形于色道:“好弟弟,你可帮了姐姐一个大忙,
我现在好多了。”她自检内伤,发觉竟已神奇无比的好了三成,心情大佳之下,
便又对宝玉叫起弟弟来了。

宝玉高兴道:“那我再继续帮你运功,把伤完全医好。”眼角乜了一下地毯
上那块被淤血弄髒的地方,暗暗担心到时怎幺跟凤姐交待。

淩采容摆手笑道:“心急吃不到热饽饽,哪能一下子都医好,我原本以爲要
养上两、三个月,现在看来,如果有你帮我,说不定再过几天就能完全複原了,
对了,你原来真的没有练过武功吗?”

宝玉摇摇头,有些兴奋道:“从来没有,原来我还不相信有人真的能飞檐走
壁呢,想不到现在我也会了。”

淩采容盯着他,美眸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若有所思了一会,忽然微笑
道:“嗳,宝玉,姐姐饿坏啦,你家有吃的吗?”

宝玉这才想起淩采容已经饿了一整天,都怪自己昨夜跟小丫鬟们荒唐了通
宵,直至近午方起,午后又携凤姐去了那“点翠台”销魂,几忘了她还被锁在这
小木屋,真是该死,忙道:“此时晚饭已过,我也没吃呢,不过我屋还有些
可口的点心,这就去拿过来,咱们先垫垫肚子再说。”转身便要出去。

淩采容忙拉住他的袖子,“还得回你屋去拿呀,不怕惊动别人了?”

宝玉一听,也有些头痛,心忖道:“这会子袭人和晴雯她们都在屋,晚饭
刚过我去拿点心,寻什幺借口才好呢?”

淩采容见他苦脸不语,想了想道:“如今我身上的伤已好了许多,再不用你
背了,何不悄悄出去外边吃呢?我已经来了大半月,却还没嚐过这都中的美食
哩。”

宝玉想想觉得如此甚好,笑道:“也好,都中我最熟,这就带你去嚐个
够。”

两人走出小木屋,宝玉顺手把门锁上。

淩采容游目四顾,但见周围尽是繁枝密叶,整间小木屋几被滕罗植被爬满,
不禁讶异道:“这儿是什幺地方?我还以爲你家都是些雕梁画栋的大房子哩。”

宝玉脸上发烧,怎好告诉她这间小木屋是凤姐跟他偷欢的秘巢,只得含糊
道:“我喜欢幽静,就叫人在此搭了这间小屋子,天热时才好避暑纳凉。”

淩采容眼中露出一丝欣赏之色,笑吟吟道:“原来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也
有不是从头到脚都俗的。”她在小木屋闷了一整天,此际便如笼鸟出柙,闭眼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只觉格外清新,不由一阵心旷神怡,起头来,但见天
上晴朗无云,一轮圆饱明月,正透过树梢幽幽洒落着沁人的清辉。

************

可卿慵慵懒懒地半卧榻上,眼睛空空地望着窗外那轮明月,无声无息良久,
不由轻轻的歎了一声。

瑞珠从外屋进来,皱眉道:“都多晚了,还不睡幺,爷今晚恐怕又是不回来
了,我这就去打汤水来侍候奶奶睡下吧?”

可卿自那日从北静王府回来,便对贾蓉不理不睬。贾蓉也自觉无趣,不敢来
碰她,几乎夜夜去外边花天酒地,常至次日近午方归,夫妻俩话语已是日渐稀
少。

可卿连转首也懒,道:“你先睡去吧,等我想睡时再唤你。”瑞珠瞧瞧她,
也悄悄地歎息了一下,转身退出。

可卿又躺了半晌,微觉一缕凉风从窗外流入,熏得人都醉了,心中却愈觉难
过,忽从榻上爬起,披了件水绿撒柳裳,走到外屋,见大小丫鬟皆已睡下,便悄
自提了只灯笼,步出院子。

一路迷糊迤逦,不知不觉已到了院后的园子,瞧见那只令她魂牵梦萦的秋
千,仍静静地悬挂于花木之间,周围梅影峦叠,婀娜多姿,反觉分外凄清寂寥。

可卿不禁又幽幽地歎息一声,斜倚着秋千,心儿酥酥悲悲,泫然低泣道:
“浪蕩蝶儿既无情,何故悄来戏家花?一朝采得珍稀酿,绻恋过后了无痕。”恨
恨间,忽而想起那日在“天香楼”上,那人曾对她吟过的字句:“妩媚一临满园
春,秋千架上蕩销魂,花间爲吾褪小衣,蝶儿何幸戏卿卿?”顿时一阵如癡如
醉,细细咀嚼着那每句每字,心间那股恨意便又如春雪化泥般消逝无蹤了。

可卿在秋千旁癡倚了许久,衣裳渐被夜露打湿,身子已是一片冰凉,再幽幽
地长歎了一声,方提起灯笼凄怅而归。

返至外屋,可卿熄了灯笼,撩起撒花软帘,方欲进去,猛然瞧见屋内无声
无息地坐着一个白衫人,正垂首把玩一条紫花汗巾,不禁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那白衫人起头来,竟是一张流蓝带绿的可怖鬼脸。可卿娇躯一震,却反而
再无丝毫害怕,怀内芳心刹那间不可遏製地剧跳起来,身子仿若虚脱,几站立不
住。

那张鬼脸上的一对眼睛竟灿若星辰,瞧着可卿,蕩漾出一股春水般的温柔甜
蜜。

第二十四回走马观花

可卿拼命恢複常态,朝那人远远地伸出纤手,麵无表情道:“还人东西
来。”

那鬼麵白衫人悠然闻闻手上的那条紫花汗巾,笑语道:“娘子且过来,这幺
远叫我怎幺还给你?”

未知如何,可卿却不敢走过去,娇容掠过一抹动人的红云,仍立在门口,嚅
嗫道:“你放在几上,人家自会去拿。”

那鬼麵人从椅子上立起,慢慢朝可卿走来,笑道:“怎敢有劳娘子,还是让
我自己送上前吧!”

秦可卿见那鬼麵人缓缓行近,心儿不禁“砰砰”乱跳,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急
促起来,低叫道:“你别过来。”见那鬼麵人仿若充耳不闻,已行至一步之遥,
心中一慌,再不能泰然自若,忽反身撩帘欲逃,谁知那鬼麵人竟似已料到她的行
动,反应奇快,一展身形,轻轻鬆鬆便把她揽入怀内。

可卿生怕惊醒睡在外屋的丫鬟,只是默默地奋力挣扎,但那鬼麵人如猫擒鼠
儿,毫不费劲便製住了她,在她耳心轻笑道:“这回不把你郎君当做王爷,才叫
人欢喜呢!”

秦可卿一只手仍能动弹,便雨点般乱捶他胸堂,绷着脸冷啐道:“偷偷摸摸
地入人闺房,只把你当做个小……贼!”她本想骂他“小淫贼”,但那“淫”字
始终出不了口。

那鬼麵人见可卿冷着脸,模样却是无比的娇俏惹人,情不自禁凑上前去亲
她。

可卿哪肯遂他之欲,拼命扭头甩首,谁知她身上只穿着那肚兜小衣,外边也
不过披了件水绿撒柳薄裳,挣动间一对丰腴雪峰揉揉晃晃,粉沟乍浅乍深,皆落
到那鬼麵人眼,反惹得他欲念疾生,便将可卿整个抱起,走向床榻。

原来这鬼麵人正是北静王世荣,自那日从“天香楼”送回可卿,不由日夜思
念,这夜竟又戴上那只大闹都中的鬼邪麵具,踏月悄然寻来。此时瞧见可卿挣扎
之状,突想起当日在秋千上强幸她的情景,不禁兴动如狂,把她放按榻上,剥裳
解裙。

可卿见男人情浓似火,忽亦想起初遇这人时的荒唐,冷感恨意顿去了一半,
待与之肌肤厮磨,另一半也几消逝无蹤,心底只余一丝幽怨,咬着朱唇,却仍沈
着脸哼道:“你又要欺负人家幺!”

王爷正把玉人温存,不听犹可,一听更如火添油,笑道:“世荣只想与娘
子重温当日销魂。”再顾不得与她纠缠,两、三下便将可卿下体剥得精光,又用
腰胯捺开妇人双腿,鬆开自己腰间汗巾,掏出已是坚如金铁的玉杵,对準花苞狠
勇破去。

秦可卿心尚存一丝幽怨,怎肯轻遂男人,无奈两条雪腿收合不上,推又推
不开他,只得把柳腰乱闪,那只无比诱人的美蛤也随之乱抛,教那噙涎赤龟跟着
摇头晃脑,倒忙得男人一阵狼狈,哪还有王爷威仪。

可卿见状,忍不住“哧”地一声轻笑。

世荣瞧了妇人那妩媚模样,心头又痒又急,周身欲若火燎,猛地把两掌插入
她胯下,分别将那两团粉揉脂凝的玉股紧紧捏拿住,也笑了一声,得意道:“还
往哪逃!”大龟头已準準地压入玉蚌缝中。

可卿花容失色,低低娇啼一声:“痛哩!”霎已被世荣刺没,微露的花径掠
过一道火辣,幽深的嫩花心挨着了大棒头,顿生出一股奇酸异麻,双臂不由自主
地抱了男人。

世荣忙俯身抚慰可卿,唇游花容,吻干嗔泪,只是欲焰燎心,无法按捺,玉
茎在她花房内比了比深浅,便如饑似渴地抽插起来,不过数枪,肉棒已勾出丝丝
粘黏的花汁,妇人也缓缓鬆软下来。

秦可卿平素最是娴淑,甯国府内,长一辈的夸她敬老孝顺,平一辈的讚她和
睦亲密,下一辈的念她关怀慈爱,家中大小仆从,多受过她怜贫惜贱慈老爱幼之
恩,但她内天性却属那风流淫媚不甘虚度之类,是以才被北静王这等非凡人物
轻易迷住。

自那日从北静王府回来,她与贾蓉再无半点夫妻亲热,数日来苦忍着孤单寂
寞,不知思念了北静王世荣多少回,此际梦中人就在眼前,还与她这般如胶似漆
地调缪,怎叫她能不迷醉,但她心头尚余一丝清醒,生怕两人的声响惊动外边丫
鬟,双颊如烧地对男人低声道:“你先去把门关上。”

世荣笑道:“怕什幺?便是那人回来,见了我也得乖乖地呆一边去。”依旧
压住妇人一下下沈稳抽插,细享她那花房的缤纷妙物。

可卿身子霎又绷紧,大嗔道:“不关门便放人起来。”神情已是拒人千。

世荣只觉龟头正陷于数团滑嫩妙物之内,此际丝毫亦舍不得离开可卿,回首
瞧瞧门,心中一动,便把她从榻上紧紧抱起,铁茎仍插住花房,悠悠蕩蕩走去关
门。

可卿羞得雪颈嫣红,又觉无比的新鲜刺激,下边的玉蛤却死死地咬住男人的
擎天柱,嚼出缕缕滑涎来,咬着男人的耳朵,细细声道:“好会玩的小王爷,处
处都要羞人家。”

贾蓉虽然淫趣颇多,可是身体虚弱,哪曾让可卿嚐过这等“跑马射花”的乐
趣。

世荣轻轻关了门,见身上美人快活非常,心中也乐,笑道:“怎幺又叫起王
爷来了?这会儿我且做匹马儿,任由娘子闺房驰骋。”也不回榻,便抱着可卿在
屋中巡游起来。

可卿双手扶着男人两肩,“咯咯”娇笑,只不敢大声,压住喉咙道:“停下
停下,累坏了王爷,人家可担当不起哩,嗳呀……”原来挨了一下狠的,被男人
的硬棒从幽口直贯宫心,顶得她连舌根都麻了。

世荣笑道:“卿卿无需担忧,这匹马儿可健壮着哩!”边行边交间,竟然不
时轻蹦重挫了起来,他修习的是何等功夫,丝毫不觉吃力,只把可卿颠得香魂出
窍,爽得百骸俱散,那蛤内花蜜如泉涌出,不一会儿,已流了男人一腿,又有数
滴飞溅落地,一路淫迹斑斑。

秦可卿渐觉有些挨不过,花心被世荣的擎天柱顶得酸不可耐,隐隐约约似有
了一丝丢意,想躺下来挨男人结结实实地抽刺,便把贝齿轻咬男人肩膀,声如蚊
音口似心非道:“还不到榻上去,羞杀人哩!”

北静王笑道:“这等羞怯,便叫情趣,才让你郎君更加喜欢哩,卿卿且让我
享受享受。”望着可卿那染霞般的桃腮,品着她那羞不可耐的模样,只觉肉棒越
发坚挺膨胀,紧紧地塞满她那窄束肉径,眼角忽瞥见一旁立着的西洋落地镜,心
中一蕩,便步过去掀起镜罩,顿见一对惹人男女癫狂其中,男的如玉树临风修长
挺拔,女的却若春藤缠绕婀娜妖娆,真是美轮美奂,淫亵撩人。

可卿更是羞不可遏,交欢快感也随之汹涌如潮,一浪浪此起彼伏地袭来,只
觉男人那硬硬棒头一下下清清楚楚地顶在嫩心上,那欲丢之意便愈来愈明显,娇
躯一阵拧扭,心儿慌慌起来,只好把话如实相告:“这样玩,好不难过哩,妾身
好像……好像要丢了,荣郎……”说这话时,已是目饧眼湿了。

世荣只顾欣赏镜中绮景,见妇人那双雪滑滑的长腿从两边优美垂下,两瓣乳
色玉股不住地舒张收束,半裸的娇躯也如虫蛇般地伸缩蠕动,心中畅美得无以名
状,哪肯就此作罢,热着眼道:“娘子若是想丢,便只管丢好了,嚐嚐这新鲜趣
味有何不好?”又将妇人正麵翻转朝镜,如捧婴儿把尿,改从后边密密抽插,龟
首冠沟下下刮过她花径前壁上的痒筋,更搅得她美不可言。

可卿麵对立镜,手足无措,也不知瞧是不瞧,不瞧心舍不得那儿的美妙绮
景,瞧了却又实在羞坏人,腻声腻气地撒娇道:“荣郎不要,不要哩!人家都让
你玩这幺久了。”她四肢收束,反手纠缠男人腰胯,双腿也往后勾搭男人两腿,
羞涩无限地续道:“若这幺……这幺丢,羞也羞死人了,况且……”

世荣撩起垂遮于两人交接处的薄裳,缠绕臂上,垂首去瞧那的妙趣奇景,
细赏自己的大肉棒把妇人的泥田翻犁,但见入时几将那两瓣玉贝揉没,抽时又偶
勾出一块晶莹嫩物,那蛤嘴下角,早已堆了一汪乳色浊浆,淹没菊沟,不由一阵
精意暗涌,忙运玄功紧守元关,闷哼问道:“况且怎样?”

可卿咬唇嘤咛道:“况且这般不实不在的,叫人好生不舒服哩。”花径已
有些痉挛起来,一阵阵绞得男人好不快活。

世荣笑道:“不够实在?这个容易。”当下双臂抱紧妇人娇躯,往下用力直
桩,下边的擎天杵却发劲朝上狠顶。

可卿立时闷噫连连,螓首乱摆乱摇,两条雪腻美腿已勾不住后边的男人,悬
在半空乱蹬乱踏,还没挨到十下,忽地娇哼一声,虽十分短促,却是又妖又媚,
竟然就挂在男人的身上丢了。

眨眼间,那白白的花浆就从肉棒插住的蚌缝迸涌而出,沿着男人大腿滚珠
流下。可卿那阴精至阴至纯,万中无一,这些日又无丝毫宣泄,积得又浓又稠,
顿时染得满室异香。

世荣已非头遭弄丢可卿,早知这妇人的阴精乃罕世精华,销魂之中,尚不忘
运功汲纳,把龟眼噙住花心,酣畅淋漓地沐浴。

可卿腮上蒸霞如喷,双臂死死勾住男人脖子,花容神情如醉如泣,身子一下
下抽搐着,只舍了命儿把娇躯往下沈去,仿佛正坠向一处不能回头的极乐深
渊……

************

顺丰楼,位于都中最繁华的片区,曆史悠久,其间美食名菜式丰地道,正是
宝玉与薛蟠、冯紫英等狐朋狗友常聚的地方。

宝玉带着淩采容才进门,便有迎客接住,楼下早已满座,唤小二过来,又把
他们往楼上引带。

宝玉望望四周,皱眉问道:“此已非正餐时候,怎还有这许多客人?”

小二识得这是荣国府的公子,毕恭毕敬答道:“公子有些时候没来了,不知
多少江湖人物都入了京来,皆爲夺拿那采花大盗的悬红哩,因此这些天,不单我
们这一家,哪的客人都多呢!”边说边把眼偷看淩采容,心十分纳闷:宝玉
身边那几个跟班的小厮,今天怎幺一个不见?却大模大样地带来个姑娘,虽然容
顔俏丽,衣裳华美,但瞧她那神色气质,怎幺也不像他们哥儿几个平日带来的青
楼姐儿。

淩采容却没在意小二偷看,只兴致勃勃地望向那边台上,有些舍不得往楼上
走。原来正有女旦在唱曲儿,口中竟还咬着盏烛台儿,那烛火也不熄灭,几连晃
动也没有,吐词咬字却是清楚悠扬,台前有客跟着摇头晃脑地哼着,或脚踏拍子
如癡如醉。

淩采容原只在岭南,来到都中也不过半月,哪曾见过这京曲的绝技,当下瞧
得目不转睛,只觉神乎其神。宝玉常来此处,早以司空见惯,笑道:“楼上风景
才好呢,若是要看,等会吃了东西再下来瞧。”

淩采容只好跟着他上楼,到了二楼,只见大约摆放了三、四十张雕花的紫漆
桌子,墙壁四周挂满了名家书画,布置得十分典雅别致,心不禁歎道:“果然
是都中,样样都比别处不同。”

楼上也有不少客人,只是还稍空余,小二讨好宝玉,便将他们带到窗边预留
的一张桌子。

宝玉点了菜,头见淩采容凭窗远眺,神情甚是兴奋,忽指一处道:“今天
又不是什幺节日,怎幺那条街上家家都张灯结彩?好漂亮哩!”

宝玉哑口无言,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原来那条街,正是都中最有名的烟花之
地,名叫“逍遥街”,闻名遐迩的“品玉阁”、“醉候乡”、“点花楼”和“百
锦营”这当今四大青楼,皆有堂馆坐落其间。想了想只好含糊道:“那也是都中
有名的繁华街道,只是去的人大多是官家富户,装扮自然就比别处漂亮些了。”

淩采容歎道:“便是我们岭南最大的城镇,也不曾有这幺漂亮的街市呢。”

宝玉道:“姐姐原来是从岭南来幺?”听她的言语,果然不似纯正的中原口
音。

淩采容点点头,道:“我从来都在岭南,只是这几个月才到中原来。”

宝玉又问道:“姐姐爲何而来呢?怎幺在我家跟白婆婆打架?”

淩采容道:“那贱人原是我师姐,两年前趁我师父遇难,便偷我门中至宝,
溜到中原来躲藏,谁知我师父大难不死,命我门中子弟四处搜寻,我入中原几个
月一直苦苦寻找,直到两天前,好容易才在你家找到她,没想到苦练了两年,如
今却还不是她的对手。”

宝玉异道:“白婆婆竟是你的师姐?她只说你是她江湖上结下的仇家哩。”

顿了下又道:“看起来她跟你岁数相差了许多哦!”

淩采容一愣,霎回过神来,道:“才没差多少哩,她只比我年长七、八岁,
而且容貌美丽,只是爲了掩人耳目,化装成个老太婆罢了。”

宝玉更是讶异,心忖一个人怎能装扮得如此像,想想又道:“她是从南安郡
王府推荐到我家的,南安郡王权位显赫,因有这层关係,你可万万不好再去惹她
呀,等什幺时候我再寻她帮你好好说说,求她把你门中的宝物还给你,所谓‘冤
家宜解不宜结’呀!”

淩采容连忙摆手,道:“不可不可,你千万别去找她讨呀,我自己另外想法
子好啦。”心却道:“这王府少爷丝毫不谙江湖上的事情,若去跟那贱人要宝
物,揭破了她的麵目,只怕连你这小命也不保。”

宝玉瞧瞧她道:“我只怕你们再打起架来,伤了谁都不好。”

淩采容只觉怪怪的,心中微微感动,柔声道:“我不再冒险就是,只等我师
父到了都中再说,反正你千万不能去找她讨宝物,就连跟我在一起也不能说,否
则反而坏事,好弟弟,你可答应姐姐?”

宝玉从来听不得女人的软话,只好点头应了。

两人正说话间,小二托盘上菜。淩采容见那些碗筷杯盘样样精致,各式菜肴
更是色香味美,而且她又被饿了整整一天,不由食欲大动,但因对麵坐着的是王
府公子,也只好仍装着淑女模样,吞了吞口水,坐着不动。

宝玉爲姑娘斟了酒,道:“这酒叫‘梨花白’,清冽甘甜,且一点不辣,最
适合女孩子吃。”见采容客气,便又笑道:“我点的这几道菜,皆是都中有名的
小食,这做得还算精致,姐姐且嚐嚐。”

淩采容肚子饿得再挨不过,拎箸朵颐,嚐了几样,皆是十分可口美味,吃得
心畅口滑,竟嫌凤姐的衣裳拖曳累人,忽卷起袖子,露出一载滑雪雪的耦臂,哪
还有方才的淑女模样。

宝玉瞧得目瞪口呆,只觉麵前女孩,比起家的姐妹们另有一种风情味道,
心那老毛病又犯,便有些癡傻起来。

淩采容吃得津津有味,那“梨花白”也一杯接一杯地畅饮,只觉入口十分容
易,喝得俏脸微晕,无意间头,眼角瞥见对麵公子的那副尊容,自己倒有点不
好意思起来,道:“你怎幺不吃呀?”

宝玉这才拾箸夹食,兴许是受了她的感染,吃起来竟觉比平日格外有胃口。

淩采容见两人没话的吃,不觉有点尴尬,黑漆漆的眼珠子一转,用箸指着一
碟菜,寻了个话题:“这是什幺呢?这样好吃。”

宝玉道:“这叫‘炒肝儿’,最先出自禁城前门外的‘会仙居’,原叫‘白
水杂碎’,用切成段的猪肠、肝、心、肺,加调料用白汤煮就。出名后,都中四
九城的饭馆酒楼都相继添了这道菜,市麵上也出现了以‘炒肝儿’爲说词的俏皮
活,如骂人时便说‘你这人怎幺跟炒肝儿似的,没心没肺。’讽刺互相残害的人
与事,则说‘猪八戒吃炒肝,自残骨肉。’”

淩采容听了这些典故,只觉十分有趣,笑吟吟自语道:“炒肝儿……没心没
肺。”又咬着箸尖道:“这些都是常用材料,却做得这般好吃,难怪能够如此盛
行。”

宝玉道:“材料是普通,但要做得好却不太容易哩!以前曾叫厨房的来问
过,说是先将猪肠用堿、盐泡揉搓,用清水加醋洗净后再煮。开锅后改用文火
炖,锅盖盖好使肠子熟透而不跑油。烂熟后,切成五分长的小段,俗称‘顶针
段’,再将鲜猪肝洗净,用刀斜片成柳叶形的条。

“佐料是熬热的食油中放入大科,炸透后放入生蒜,蒜变黄时立即放入适量
的黄酱,炒好置于罐中备用。此外还要熬些上好的口磨汤。原料、佐料备齐后,
始製作炒肝儿。先将熟肠段放入沸汤,再放入蒜酱、葱花、芡同姜末和口磨汤,
然后路生肝条放入锅中,以澱粉勾芡,最后撒上一层砸好的蒜泥即成。”

淩采容吐吐舌道:“这幺多道工序,难爲你记得住。”

宝玉笑道:“说起来繁複,但若是跟我家做的许多菜肴比起来,却又算简
单了,那些才叫做折腾人哩!”

淩采容听到这,忽道:“对了,你家有什幺大官?那幺大的一座府第
哩!”

宝玉简单扼要说道:“我祖上是荣国公,爷爷是京营节度使世袭一等神威将
军,我爹是工部员外郎。”

淩采容吐吐舌头道:“听起来好像都是大官呀,你将来也会做大官是幺?”

宝玉皱皱眉头,却闭了口,再不愿聊此话题。

淩采容瞧瞧他,识趣的又指一道菜,问道:“这是又是什幺?也很好吃
哩!”

宝玉道:“这叫‘熏鱼儿’,就是用黄花鱼……”

突听旁边“砰”的一声巨响,皆把两人吓了一跳,转首瞧去,只见不远的桌
子,一高大身影猛地立起来,怒气沖霄地喝道:“他奶奶的,这算哪门子鸟事!
连那个小小的‘正心武馆’都有人被邀去东太师府赴宴,而我们名震华东五省的
‘车马会’却一个没请,一个个在这吃自己,真不知他们是怎幺瞧人的!”

第二十五回大闹酒楼

宝玉与淩采容望眼瞧去,只见那立起怒喝之人,身形十分雄伟,脸上挂着不
忿,一对巨掌按在桌麵上,显然刚才便是他拍的桌子。

与他同桌的还有七、八个汉子,装束皆是江湖人打扮,且那胯间椅上几乎都
架放着各式兵刃,显然是某个帮会中人。其中一个瘦高个酸着脸道:“‘强龙不
压地头蛇’呀,那‘正心武馆’好歹也是这都中地麵上的,东太师能不给人家点
麵子幺?”

那大个子怒道:“这也罢了,但既然少林的人也请了,武当的人也请了,怎
幺单单漏了我们‘车马会’!”

淩采容这才听清楚了,心道:“原来这帮人是‘车马会’的,我从岭南出来
时,便听说这帮会在华东一带很有势力,掌握着数省的陆路运输,会中也有一些
好手,但若要跟少林、武当相提并论,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却听那大个子又激动地接道:“‘正心武馆’是地头蛇,但那些什幺‘神打
门’的鸟人怎幺也在受请之列?论开宗立派他们只能算我们的孙子,论门派人数
更是不及我们的一根寒毛,凭什幺能轮到他们去太师府白吃?真是气死俺啦!”

淩采容也曾听说过那大个子口中的“神打门”,似乎是近几年才崛起的一个
小门派,本来不过数十人,源起于江苏西南的茅山,据说门中绝技十分怪异,与
传统武功大不相同,最近因其第二代门主“通天神君”余东兴风头甚健,连败数
名武林名宿,又广招门徒,门人才发展到了百几十人,但跟“车马会”这种上万
会衆的大帮会一比,的确是小巫见大巫了,也难怪那些人会不服。

忽听有人道:“还让不让人清静了!没本事去赴那‘诛邪宴’,在这就乖
乖的吃饭,喳呼个啥!”

周围的客人一齐扭首望去,车马会衆人更是怒目寻视,个个心道谁有这幺大
的胆子,敢来找茬。

宝玉也吃了一惊,心想他们几个正在气头上,还敢这幺说,不是找苦头吃
幺。

却见另一桌上,坐着三个人,形容皆有些古怪,身材瘦胖也相差极大,出言
嘲讽的正是当中一个,身材十分瘦小,生得尖嘴猴腮,冷漠的神情中夹着一丝傲
意。

大个子睁圆了眼睛,凶狠道:“老子爱怎幺嚷就怎幺嚷,你想清静就滚回你
娘的肚子去!敢接俺‘石磨金刚’的话,嫌骨头痒了是不是!”原来他正是
“车马会”山东分舵的三当家“石磨金刚”张人豪,以一套刚猛的“磨盘门拳”
称霸一方。

那瘦猴翻了翻眼皮,也不知有没有瞧人,冷冷道:“门派高低是以人数论的
幺?武当派的门人比起你们‘车马会’来,也是少得多了,但你们在‘武当派’
的人麵前嘛……只怕连个屁都不敢放!”

张人豪大怒,暴喝一声:“讨打!”一脚踢开椅子,身形突展,便扑了过
去,声势甚是吓人。

谁知那瘦猴却是好手,身子一缩,已滴溜溜地转出几步远。张人豪的巨拳砸
了个空,也不收回,顺势便将他们那一桌酒菜全掀了,只听“哗啦啦”的盘碗砸
地声响了一片,酒水菜汁也四下飞溅,唬得周围几桌客人都跳了起来。

与瘦子同桌的另外两人皆恼怒起来,其中一个大胖子遥指张人豪的鼻子骂
道:“好一头黑瞎子,瞧我把你的筋抽了!”另一个狰脸汉子也朝瘦子叫道:
“三师兄且歇着,瞧我们俩怎幺收拾他们!”

张人豪喉中低骂一声:“奶奶的!”又抢了过去,那狰脸汉子凝掌相格,竟
与他来个硬碰硬,只听数下闷响,居然毫不落下风。这时旁边的大胖子突地飞臂
一抓,疾若烈风,霎已扫中张人豪的肋下……

张人豪吼了一声,高大的身子往后急退,连踏了好几个重步才站得住脚,那
肋下衣衫早已碎裂,五条粗长的赤茎令人触目惊心。

“车马会”衆人一齐跳起,各抄兵器在手,一片锵鸣之声响不绝耳。有人叫
道:“奶奶的!他们以多欺少嘿,大伙儿上!”当中那瘦高个正是山东分舵的二
当家“开山鞭”皇甫元,一看对方身手,已知不是寻常之辈,双臂一拦,阻住衆
人,沈声道:“三位是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莫叫我们打错了人。”

对麵那大胖子喝道:“你们打得了谁?掀了老子的酒菜,没得讲了!”十指
结成爪形,“呼”的地一声,肥躯已往前压来。他旁边那狰脸汉子也舞掌似铲,
汹涌齐来。

皇甫元脸色一沈,从腰上抽出一条乌黑油亮的粗铁鞭来,“车马会”衆人一
见,也纷纷亮兵器相战,场麵顿时大乱,又砸翻了数桌酒席。店主与数名小二奔
上楼来,挥臂高声呼停,谁知一个“车马会”的帮衆突地从战团中飞出来,重重
地摔在他们身边的桌子上,但见那人满麵皆血,眼睛都被浸得睁不开了,吓得那
店主与衆小二皆心颤腿软,哪个敢再呼叫阻拦?

宝玉见他们个个形容狠恶,在眼前打得不可开交,想到那拳脚刀剑皆不长眼
睛,说不定待会就要弄出人命,起初还觉得好看,慢慢的心中便害怕起来,白着
脸对淩采容道:“淩姑娘,要不……要不我们回去吧。”

淩采容嘴正噙着片熏鱼肉,油腻着红红的樱唇道:“还有好多菜没吃呢,
怎幺就要走,何况还有这幺精彩的戏让我们欣赏哩。”说着乜了乜宝玉,便已看
出这草包公子的怯意,但她却不把那些人放在眼,纤手拍拍身边的椅子,接着
说:“你坐到这边来,瞧瞧有谁敢碰你一下。”

宝玉闻言大喜,忙起身移到淩采容旁边,与她并肩坐了,鼻中嗅到一缕似有
似无的芬芳,周身的贱骨便开始发酥,那害怕之意,一下子便丢到爪哇国去了。

淩采容把一排吃得干干净净的鱼骨放到桌子上,又送下了一杯“梨花白”,
薄晕着俏脸,惬意的对宝玉低声道:“你只管放心地吃,这帮人虽然声色俱厉,
却是江湖上不入流的货色,比起昨天去你家的那几个采花大盗来,可差得远哩,
姑奶奶便只有三成的功力,也能收拾他们。”

宝玉惊讶的瞧瞧身边这位娇俏俏的小姐姐,心怎幺也不相信她能对付那帮
人,又觉得她的话好玩,笑道:“你才多大,怎幺自称起姑奶奶了?”

淩采容俏脸微微一红,又斟一杯“梨花白”自干了,道:“在江湖上行走,
这幺说话才有气势哩。”

宝玉再望望她,只觉别有一番滋味,眼前姑娘的谈吐言行,跟家的姐妹们
真是大大的不同,细嚼着她所说的“江湖”二字,不由一阵心驰神往。

忽听又一阵“哗啦啦”的碟碗砸碎声,忙转头看去,原来“开山鞭”皇甫元
跟大胖子斗到了一张桌子上,打翻了满地酒菜。

那皇甫元能从千百人脱颖而出,做到山东分舵的二当家,说是身经百战也
不爲过,他数十年来只攻一路“大连环鞭法”,在山东界麵上,已是罕逢敌手,
但见他挥鞭舞开,一圈又衔一圈,力道绵延沈重,逼得那大胖子有些手忙脚乱起
来。

淩采容只用眼角掠了一眼,便对宝玉说道:“不出三招,那胖子便得吃苦头
了。”

宝玉自作聪明地应道:“一个空手,一个拿兵器,空手的当然要吃亏了。”

淩采容朝前麵的无人处白白眼,没好气的继续吃喝,懒得再向这草包公子卖
弄。

果然,立时就听那大胖子闷嗷一声,原来胯上已捱着一鞭,整个人从桌子上
摔了下来,生怕对方追击,急忙滚离桌子。

宝玉见他肥胖的身躯在地上翻滚出老远,真似那懒猪滚泥一般,差点便要笑
出声来。

忽见那大胖子翻趴在地上,也不起来了,竟然伏在那双掌合握,一手食、
中二指并敛朝天,口中念念有词起来,衆人皆听不清楚,隐约似有:“太上老君
急急如率令……速请天蓬大元帅……降妖除魔……”之类的词句,显得怪异非
常。

“车马会”那边有人笑了起来,骂道:“你这头蠢猪,这会子求神拜佛做什
幺?如果不滚过来求我们皇甫当家饶命,别说那什幺猪元帅,便是玉皇大帝也救
不了你!”

却又见那大胖子大嗷一声,跳了起来,脸上形容狰狞,两眼翻白,眶内两颗
黑仁竟不知跑到那去了,只余那空空洞洞的惨白,令人觉得十分恐怖。

周围有人哆嗦道:“莫非中邪了?”

“车马会”有人仍强作笑顔讥讽:“什幺中邪,我瞧準是被打傻了!”话音
未落,已见那大胖子淩空跃起,肥大的身躯如泰山压顶般地罩向皇甫元。

皇甫元见他气势不比刚才,不敢轻慢,横身一纵避出,手中铁鞭回扫,腾挪
之间仍不忘反击。谁知那大胖子展臂如柱,竟以血肉之躯对抗兵器,硬生生的格
住了钢鞭。

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那胖子并无多大的反应,另一臂从中路横扫,五指
如钯直抓对手胸膛。

皇甫元大吃一惊,他一鞭之力可断木裂石,而今对方竟以手臂格住,真是匪
夷所思,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待到敌爪劲风袭及胸瞠,才本能地往后一退,
但爲时已晚,胸口被撕下了一片肉来,顿时鲜血淋漓。

周围衆人惊呼起来,“石磨金刚”张人豪正率几名帮衆与那狰脸汉子恶斗,
眼角掠见皇甫元这边情形,心头大震,险些也着了对手的狠招,急忙跃出战圈,
讶呼道:“‘神打’!你们是‘神打门’的人?”

一旁负手观战的那瘦猴“嘿嘿”一笑,道:“如今知道我‘神打门’神功的
厉害了吧!这便是爲什幺我师父被邀进太师府,而你们‘车马会’的人却只能在
这吃自个的原因。”

原来这三人正是“神打门主”余东兴的弟子,瘦猴名叫霍荣,排位第三,外
号“齐天大圣”,那大胖子排位第四,人称“天蓬元帅”洪招财,而那狰脸汉子
便是五弟子“卷帘神将”吴千奋,三人外号皆是因所学的“神打门”怪技而得。

“天蓬元帅”洪招财一言不发,神情如置梦魇之中,又飞身扑上追击对手,
他那巨臂若棒,五指如钉,真似那猪八戒的九齿钉钯一般。

皇甫元吃了大亏,胸口疼痛如裂,鞭法再也施展不开,顿时险象环生,苦苦
招架了数合,又被对手扫中肩膀,飞摔出去,再砸了一桌酒席。那洪招财仍旧不
依不饶,纵跃追击,一爪便朝敌人的天灵盖抓落。

“磨石金刚”张人豪见二当家形势凶险,顾不得其余的帮衆,丢下“卷帘神
将”吴千奋,一拳直袭那“天蓬元帅”洪招财的脑后,拼力来救皇甫元。

大胖子觉察背后劲风,知有人袭来,身子在半空一扭,竟以肩膀硬捱了敌人
一拳,他修习的是“神打门”中的“邀神诸法”,不但抗击耐打,还有那自我催
眠之奇效,并不觉得疼痛,反手一爪就扫张人豪的肚子。

张人豪只觉拳如击革,毫无所获,而那力道已是用尽,哪还能收回御敌,危
急中只得曲膝格挡,顿觉膝盖巨痛,人也往后摔去,竟是正好飞向宝玉与淩采容
的那张桌子。

洪招财狞笑一声,转身飞扑追击,喝道:“刚才砸了老子的酒菜,今天定把
你们一个个都废了!”

张人豪人在半空,心却不住下沈,暗歎道:“想不到今天栽在这!”

宝玉见张人豪飞摔过来,唬了一跳,本能的便要躲避,但见旁边的淩采容秀
眉微微一颦,只柔柔地一臂就神奇的将来人转向御出,稳稳地送于一张椅子上
坐下。

洪招财一爪筑下,忽然不见了目标,手也收不住,便往桌上的酒菜击去,淩
采容好整以暇,另一掌往上一迎,轻轻鬆鬆就住了洪招财的手腕。

洪招财一爪击不下去,气劲阻滞,顿觉满怀不舒服,也没多想,猛地举高巨
爪,又一下虎虎筑落。

淩采容心中生气,岂肯容他砸了这一桌美食,娇啐道:“去!”施展她师门
绝技“碧波掌”中的一招“顺水推舟”,便把那大胖子远远地推摔出去。

大胖子“腾腾腾”的连跌出数步才能立定站住,顿感脸上无光,心中大怒,
正要发作,谁知定睛一瞧,摔他的原来是个小姑娘。

但见其容顔娇俏,霓裳豔丽,真个如花似玉才能形容。他从来最是好色,周
身骨头霎间酥了大半,立时换了一副嘴脸,笑嘻嘻道:“小美人,你怎幺摸哥哥
的手呀?莫非见哥哥刚才力挫群敌,春心儿动了?”他哪有什幺与女人谈情说爱
的经验,一开口便是那逛青楼妓寨的浮腔秽调。

淩采容差点没喷出火来,她在岭南可是个人见人畏的小魔女,谁敢对她这般
说话,双颊霎已涨红,不怒反笑道:“对呀,你的武功可真帅哩,能不能教教人
家呀?”

大胖子更是销魂蚀骨,心想过后定要寻个法子把这女孩弄上手,迷迷糊糊地
走过去,涎着脸说:“小美人,你也学过武功幺?师父是谁?家住在哪呀?”

淩采容笑得愈是妩媚,斟了杯“梨花白”,双手盈盈捧起,道:“我家可不
在都中哩,你先坐下来喝杯酒,我们慢慢聊好不好?”

宝玉瞠目结舌地望着她,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天蓬元帅”洪招财十分受用,脑子已不太好使,青楼妓寨不是有很多女
人想巴结他幺,当下笑道:“你喜欢学武,我就收你做徒儿吧,我们‘神打门’
的绝技可是武林中数……”边说着就要接酒坐下,手也趁机去摸人家姑娘的柔
荑,谁知情形突变,他手臂上似被轻轻地触了一下,整个人顿时又失去了平衡,
这回竟连站都站立不住,跌出数步撞倒数张椅子,最后还是重重地摔了个四脚朝
天。

旁边的“卷帘神将”吴千奋叫道:“小心!”奔去扶他,却已是不及。

淩采容倏然立起,妩媚笑顔霎已消逝,俏脸转煞,对那大胖子冷笑道:“就
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调戏姑奶奶!”

周围衆人见大胖子先前那一爪没击下去,起初还以爲是他怜香惜玉,如今见
了这情景,才知这少女原来身怀绝技,不由哄然喝起彩来,那几个“车马会”的
帮衆更是大声叫好。

坐在椅子才回过神来的“磨石金刚”张人豪,放声大声笑道:“连马步都
扎不稳,还想当人家姑娘的师父,真他奶奶的不害臊!”

说来也怪,旁人也有不少是江湖中人,皆没看清楚那大胖子是怎幺摔出去
的,而宝玉却能瞧得明明白白,他居然看清了淩采容搭到大胖子臂上的那只玉手
在电光石火间变幻了三个动作:由“接”转“拿”到最后的“摔”,一分一厘皆
是恰到好处,正是“碧波掌”最精妙一式“随波逐流”。

宝玉瞧得心旷神怡,只觉淩采容的那姿态与动作美妙撩人,手掌也情不自禁
的在一边试着比划。

洪招财鱼跃翻立,发梢脸侧已粘满了许多油腻腻的酒水菜汁,那脸皮涨成了
紫酱色,心中惊怒交集,这回终于明白对麵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并非寻常之辈,
方才的一切,皆不过是在戏弄自己罢了,他莫名其妙地连摔两次,这回再不敢大
意,双手结印,两指并敛朝天,口中又念念有词起来,重新使出他师门中的绝技
“邀神诸法”,麵上煞气旋又笼罩,长嗷一声飞扑而上。

第二十六回映花琳琅

淩采容身上有伤,在宝玉的相助下,功力只不过恢複了三成,哪会笨到去跟
他硬碰硬,身形如柳舞风中地腾挪闪避,双掌时收时展,有条不紊地寻隙而攻。

两人身手相差太远,不一会大胖子身上已连连中招,只仗着那“神打”的护
体功夫硬捱硬接。

周围衆人见淩采容那一对玉掌蝶儿似的翻飞摇曳,变幻莫测,身上的华丽霓
裳随身形流滚,真个如那天上仙子翩翩起舞一般,而那“天蓬元帅”洪招财便如
一头的失了心智的黑瞎子,被耍得晕头转向直喘粗气,不识武功的只看热闹,个
个啧啧讚歎,内行的江湖人看门道,不由暗暗称奇,心皆在猜测这小姑娘的门
道来路。

宝玉瞧得更是赏心悦目眉飞色舞,万料不到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竟然
能把一个身材差不多等于她两个半,而且穷凶极恶的大个子耍得团团转,口中差
点就要喝起彩来。

忽见洪招财一下猛扑,被淩采容从容游走而过,轻轻巧巧地在他背上一推,
立时俯沖前向,收个不住,下巴已着地,摔得个金星乱晃,他下意识反弹而起,
狂嚎着朝敌又击,谁知手臂一滑,力道一歪,腰后似被人送了一把,竟又向前扑
去,仍是下巴先着地,只是这回啃得更是结结实实,震得满口牙齿都酸麻了,半
天没能爬起来。

原来淩采容一连击中对方身上数下,却见无法重创敌人,她身上有伤,又不
敢太过发劲,脑筋转动,便又使出了她师门中那套以柔製刚的“碧波掌”来,顺
着对方的力道拆卸惯带,立时奏效,连摔了敌人两个筋斗。

衆人哄然叫好,比起那头凶神恶煞般的大肥猪,谁不喜欢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呢,“车马会”的帮衆叫得更是响亮,“磨石金刚”张人豪扯着嗓门大笑道:
“好漂亮的一招狗吃屎!这便是‘神打门’的绝技幺?”

有个识趣的手下接笑道:“是猪拱屎哩!”衆人立时哄笑起来。

“天蓬元帅”洪招财那“邀神诸法”最主要之功效的便是自我催眠,如今这
幺狼狈不堪地连摔了两跤,意誌已涣散了不少,加之旁人的冷嘲热讽,那请来的
猪元帅也羞跑了一半,老羞成怒地爬起複与敌人拼命,状若疯虎,双爪如钯地般
乱筑,这一来更是无法跟对方抗衡,被淩采容又数掌切击到身上,已开始感觉疼
痛,虽说对方的掌力并不很强,他也渐渐的有些吃不消了。

“齐天大圣”霍荣见师弟穷于应付,已準备随时出手,只是还按捺着细瞧淩
采容的掌法。他的武功要比洪招财强上许多,性格却是谨小慎微,心中纳闷这小
姑娘的来路,暗从当今江湖上名头最亮的女人逐一想过去。

淩采容此际已完全控製了局麵,一对玉掌幻影翻飞,几乎已击溃对方的防
守,寻到一个难逢的破绽,忽然掌形凝成刀状,斜疾切向敌人的脑门。

张人豪瞧见胜负欲定,立时推波助澜地大叫道:“女侠切莫手软,看这头黑
猪以后敢不敢胡言乱语!”

“车马会”衆人也纷纷随之叫道:“废了他!废了他!”

霍荣大惊,他知道“太阳穴”正是师弟那护体功夫修炼不到的命门,若被轻
轻一击,只怕也得毙命,急跃上前阻袭,手结锥状怪啸一声直叨淩采容首侧。

那一霎疾若星火,旁人多未反应过来,听得“开山鞭”皇甫元怒喝道:“姑
娘右侧!”谁知还有宝玉竟也看得清清楚楚,几乎同时急叫道:“姐姐小心!”

淩采容微微一笑,身子如风中嫩柳般淩空优美地一摆,霎已在白驹过隙间避
过敌人的疾袭,柔腕一转一旋,罗袖内皓臂乍露,一只晶莹的玉掌已如莲花般地
绽放在霍荣麵前,那起承转接之间无不妙到毫巅,正是“碧波掌”中的精妙一式
“轻波九转”。

刹那间,霍荣心中忽闪过一个人来,脸色大变,拼尽所学的腾挪身法,疾退
出数步,双手严守胸前,声音竟有点发颤,道:“‘幻莲神掌’?你…你是‘白
莲小……小圣姑’?”周围那些江湖中人闻言,脸上一齐色变,皆望住淩采容。

淩采容身上有伤,其实内力消耗甚多,只觉胸中血气翻腾,正有些吃不消,
见了来袭之人的腾挪身法,立知来者不善,况且对方还有一人在旁压阵,形势并
不见乐观,又瞧那霍荣说得脸上微有惧色,黑漆漆的眼珠子溜溜一转,便顿住了
身子,不再追击,悠悠閑閑道:“唉,想不到嚐一下都中的美食,都有人要来打
扰。”

她巧妙的这幺一答,似乎便等于认了,不但“神打门”三人惊惧万分,就连
“车马会”衆人和周围的江湖中人也都惊得背上透凉,个个想起了“白莲教”这
些年来的所作所爲。

淩采容也曾听说过那个什幺“白莲小圣姑”,好像是白莲教主的第几个女儿
吧,其实江湖上称她爲“白莲小妖女”的人更多些,传言她行事刁蛮怪异狠辣非
常,干过数件哄动江湖的大事,但也没料到这些人竟是如此怕她,光凭名字一个
个就吓得噤若寒蝉,心中顿起了那争强好胜之心,忖道:“等我在都中办完了
事,日后定要去会一会那个小圣姑。”

霍荣心中怯意陡生,“哎呀”一声,动作夸张地抱拳作礼道:“在下几个鲁
莽,不知圣姑于此,否则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打扰圣姑的兴致,真是该死!
这就远远的滚开,改日再设宴赔罪。”

他曾听说过杭州“慕容世家”的“倚梅公子”慕容慕雪因爲多看了她一眼,
便瞎掉了一双眼睛,天津“点花楼”的顶极花探“品花师爷”吕坤因爲摸了她的
一缕裙角,结果就丢了十根手指,还有苏州巨富“死人说活”周彦璋因爲对她说
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下场就是从此变成了哑巴,想到这些,霍荣心更是阵阵
发毛,只盼能快快离这小妖女远点,那几句场麵话便摆得老软。

淩采容脸无表情道:“不必了,只是砸翻这酒楼的东西该怎幺算?”她心
忖道:“我既然是那小圣姑,怎可轻易便算了,反惹他们几个起疑。”

旁边那“天蓬元帅”洪招财闻言,心中惊怒交集,忍不住喝道:“什幺!”

指着“车马会”衆人道:“砸东西他们也有份,凭什幺……”话还未完,已
被霍荣举掌拦住。

霍荣狠狠地瞪了这不知好歹的师弟一眼,暗地咬咬牙,麵上却故作爽朗状
道:“应该的应该的,这砸烂的东西都算我们账上,这就跟老板结账去,小圣
姑觉得可好?”

淩采容见他连赔软话,心中得意,又坏坏地故作沈吟了好一会,让“齐天大
圣”霍荣淌了一身的冷汗,死忍了笑,哼了一声,这才慢悠悠地说:“也罢,看
在今晚那些美酒佳肴的份上,就这幺算了,以后要打架,可离姑奶奶远点。”

霍容如逢大赦,连声应是,望淩采容拱拱手,又朝两个师弟打了个眼色,领
着他们急急下楼去了。

剩下的“车马会”衆人麵麵相觑,平时自认是白道,想不到今日倒叫黑道第
一大帮会“白莲教”的人给救了,个个心头尴尬,还是“开山鞭”皇甫元世故老
练,上前对淩采容作揖道:“多谢小圣……姑娘出手相助,要不我们今天可惨
啦,如此大恩我‘车马会’中人定然铭记于心,他日若有什幺需要帮忙的,尽管
传个话。”

淩采容也不看他们,淡淡道:“谁帮你们啦?我只是不想被人砸了我的桌
子。”

还身走回宝玉身边坐下。

“车马会”衆人也不敢再留,唤酒家结了账,一起远远地朝淩采容这边躬身
作揖,悉数下楼去了。

宝玉瞧着淩采容,真觉此姝不是俗世凡人,眼中那张尖尖的俏脸儿也显愈发
动人,由衷地佩服道:“姐姐定是他们口中说的那圣姑女侠了,那些大男人先前
还凶神恶煞似的,末了却一个个都被你训得服服帖帖。”

淩采容俏脸微晕,她在岭南却是被人称作“魔女”或“妖女”多些,不知怎
幺,只觉宝玉的话说得心舒服,乜了他一眼道:“你莫哄我,说不定那心边
压根儿瞧不起人哩,只怕暗地在说呀,一个女孩子家也打打杀杀的。”

宝玉慌忙保证绝无此念,让淩采容见识了一回他那脱口而誓的嘴脸。

此时酒楼老板複上楼来,走到宝淩二人桌前,笑顔作谢,说那帮恶人都老老
实实地赔了钱,一厘银子也不敢少,这可是全仗女侠的威仪,唤酒保收拾二楼的
桌椅,又给宝淩这桌送来了许多好酒好菜。

淩采容见周围衆人不时偷偷望着这边窃窃私语,尽管席上多了不少酒菜,却
再无法吃得自在,对宝玉道:“我们还是走好了,这幺叫人盯着,怎吃得下。”

于是两人下楼结账,酒楼老板因淩采容出手相助,又隐约认得宝玉是“荣国
府”的公子哥儿,只是不肯要钱,直送出门外,还要帮忙唤车,两人只好赶忙离
开。

走到街上,宝玉道:“我带你到‘六然居’吃去吧,那边也有许多特色美食
哩。”

淩采容摆摆手,道:“不要了,其实我已吃饱了,回你家去吧,我困得眼睛
都有点睁不开了。”

宝玉忙点头应好,不知怎幺,听淩采容说要回他家,心又莫名其妙傻乐起
来。

************

世荣接纳了一阵,觉妇人的丢泄渐止,便将之抱到床榻上放下,唇游花颈,
百般温存。

可卿散架似地躺于榻上,娇娇地喘息了好一阵,那玉腮上的桃晕尚未消退,
忽冷冷道:“你可想起人家了幺?”

北静王答道:“世荣无时不刻都在想着娘子呢。”

可卿道:“把人当小孩子哄吗?想了怎幺不来也不接人家去!请把那条汗巾
还我。”她仰麵望住男人脸上的那张鬼麵具,接道:“王爷方才不是说要还人家
的?难道想赖幺。”

世荣笑嘻嘻道:“它都已染了男人的气味,娘子还要?”

可卿佯怒道:“你管人家,我只讨回来剪了。”

世荣见她那娇嗔模样,娇俏撩人,心怜爱无比,吻着她的香腮,笑道:
“我用一物跟你换了可好?”

可卿把脸转开,微笑道:“不好,我那条汗巾儿可是无价之宝哩,拿什幺都
不能换的。”

北静王道:“且瞧瞧这个宝贝换不换得?”说着从袖取出一只锦盒来,打
开给妇人瞧,边却是两瓣半透明的白石。

可卿见识多广,瞧那两瓣白石在昏暗中发出微微的光芒,顿然讶道:“难道
是那传说中的‘夜明珠’?”

北静王微笑道:“娘子请细瞧,这宝贝岂是那‘夜明珠’之类的俗物。”

可卿斜乜他一眼,道:“‘夜明珠’亦算俗物?”

北静王笑道:“跟此物相比,便是那‘夜明珠’,亦只能算是俗物了,你且
将它们合在一起瞧瞧。”

可卿听得将信将疑,双手捡起那两瓣透明白石,凑近轻轻合上,谁知那石顿
然发出缤纷五彩,立时洒得绣帐斑斓,满室生辉,教人疑置仙境之中。

可卿瞠目结舌,饶她总管“甯国府”内务,见过海内外无数奇珍异宝,刹那
间也叫那物给震撼住了。

北静王微笑道:“卿卿喜欢幺?以后在夜闷时,合上放在床头,颇可玩赏
呢。”

可卿如梦似幻,闻言忙道:“妾身不要,无功无禄,怎敢受此绝世宝贝。”

世荣笑道:“你便是我心头的肉儿,令我销魂蚀骨,怎幺可说无功无禄?”

可卿听得大羞,轻将粉拳相送,男人悉数收下,又接着道:“刚才不是说你
那汗巾儿是无价之宝幺?而我这宝贝虽好,却不过只值几万两银子,我跟你换,
倒是我还赚了呢。”

可卿终究是个女人,听他这话说得教人舒服,心又着实十分喜爱这宝贝,
当下默不作声,凝眸把玩,心中已悄把这宝物当作了情郎送的情物儿,问道:
“这等宝物,该有什幺名字吧?”

北静王道:“这宝贝名日‘映花琳琅’,乃‘夜明珠’之王,是我前几年出
使南疆时意外所获,传说曾是海外‘孔雀王朝’阿育王的宝物。”

可卿自语道:“怎叫做‘映花琳琅’呢?”她出神地望着满帐的斑斓光影,
接道:“想来是因爲它发出的光芒绚丽缤纷吧?”

世荣从背后抱着她道:“也不尽然,娘子且把它握在手心瞧瞧。”

妇人依言,拳掌握住,谁知那物竟仍能透光而出,照得她手掌的筋骨脉络清
晰毕现,不禁惊呼道:“天底下竟有这幺神奇的宝物,光芒居然连人的皮肉都穿
得过。”

北静王也一掌握上去,但见那光芒只是微弱了些许,却仍能穿透两人的手掌
而出,道:“晋时异人王嘉所着的《拾遗记》中,曾记载一种名爲‘映花琳琅’
的宝物,注曰‘光可鑒人’,传说其光能透体而过,我以爲便是这一类的宝贝
了。”

可卿心思忖道:“这等极品宝贝,只怕是世间独有的,而他竟肯相赠,可
见对我的情意果真非轻。”心念至此,情不自禁回过玉首,檀口罩到男人的乳头
上,柔情蜜意地噙了一下。

世荣神魂蕩漾,双掌抚揉妇人两只软绵娇弹的粉乳,两根拇指磨挲她那两点
勃起的殷红梅粒。

可卿浑身酥酥麻麻的,心想瞧男人的脸,娇嗔道:“还不将这唬人的麵具
摘了,不嫌闷幺?”

北静王一来就与可卿纠缠黏腻,哪有那摘麵具的功夫,此际双手又正爽美快
活,便应道:“娘子尽管摘了便是,我手上可忙着哩。”

可卿便强忍酸软,哆哆嗦嗦地帮他摘了麵具,瞧见男人那俊美非常的玉脸,
心更迷醉得一塌糊涂,双峰仍由着男人揉弄,双臂圈了男人的脖子,仰麵去与
他接吻。

世荣便斜俯下头来,吻着妇人朱唇,心头便是一阵销魂。他宠幸过的女人无
数,只是接吻就能给他这幺强烈的感觉,却不过只此一人。

可卿腰肢触到男人那仍是勃硬如石的巨棒,芳心一蕩,情不自禁探手去摸,
用那软滑的掌心包住龟头,两根纤指轻搔茎身,嘴儿离了男人的唇,又凑到他耳
边,吹气如兰的娇憨道:“玩了人家一回,怎幺还是这样硬哩?”

世荣笑道:“娘子还没喂饱它,它自然不肯软回去。”

可卿便将那颗“映花琳琅”置于枕畔,侧躺于男人怀内,柔美娇躯如鲜虾似
的拱蠕,往后自翘玉股,将腿心那只丰腴嫩蚌来就男人,回过脸对男人媚眼如丝
道:“瞧你的麵子,卿卿今夜便管它个饱好不好?。”

世荣笑应道:“岂止好,简直妙极哩。”因美人相就,只略略挪移,便从她
后边一压而入,肉棒顿陷一片湿滑娇嫩之内。

可卿今回心境已顺,满怀舒畅,欲悦情郎,待那幽深处的最嫩之物被男人触
到,便娇哼道:“荣郎……你碰到人家的花心哩。”

北静王什幺淫娃蕩妇没玩过,什幺秽声浪语没听过,早非那轻易迷乱之辈,
如今却不知因何,只听了可卿这幺一说,顿惹得兴动如狂,一矛矛深深刺入,尽
寻花心,一枪枪斜斜勾出,只挑痒筋。

可卿立时哼哼呀呀地断续吟哦起来,声音婉转轻柔既娇又媚,迷人之处还胜
天籁,若叫那曆劫万世的大罗金仙听见,只怕也得坏了正果。

北静王听在耳,忽想起那次在花园强幸她的情景,记得当时使尽了百般
手段,也没能令她叫出声来,心头不由百感交集,玉茎更是炙热如碳,口连声
温柔轻轻低唤:“卿卿。”

可卿听了几声,耳中便已似失聪,只觉花心儿活泼泼地乱颤乱跳,阵阵酥麻
流蕩全身,才不过半盏茶光景,忽反手来抱男人腰股,娇娇地浪哼道:“荣郎,
你若来亲人家,卿卿便丢与你。”

世荣闻言,忙探首去前边吻可卿,妇人也回头相接,甫一接着朱唇,可卿便
把香舌乱渡,鼻音如吟地含糊道:“真是快活煞人!荣郎且弄狠些,卿卿又……
又要流了。”

世荣见可卿妖娆绝伦,淫语相求,当下暗运玄功灌注玉茎,那龟首茎根顿又
膨胀了数分,一下下拼根刺入,巨龟头重重地连挫她那粒娇嫩花心,凶狠之度非
同寻常,上边口内又卷着她的小香舌密密吸吮,不过几息间,就觉身下的美妇人
浑身一抖,娇躯打摆子似地急颤起来,那滑腻花炉边,刹那间如潮起般地充满
了黏稠浓浆,包得肉棒酥酥麻麻热热乎乎的美不可言。

可卿犹如回光返照,冒死把自己的嫩花心儿在男人那炙烫的龟头上狠擦了几
下,又吐出两大股稠浆,突然筋化骨融地酥软下来,幽咽断气似地娇啼道:“荣
郎饶命,卿卿挨不过哩!”

世荣赶忙散去玄功,鬆懈下来,只把龟头轻轻煨往花心,让她缓气歇息,打
趣道:“怎幺这回来得如此快?又如何喂得饱人呢。”说话间,又觉龟头上有数
股稀滑的浆汁浇淋下来。

可卿喘息不住,诱人的朱唇微微张翕,却是无声无息,过了好一会儿,才在
男人怀含羞道:“不知怎幺,与荣郎好后,便愈来愈不经玩,动不动就丢身子
哩。”

北静王心中雪亮,这正是被他采补练功的后遗之症,只是不能说破,那爱怜
之意更是百般丛生,抱着她亲吻道:“这样可是极亏身子哩,所以我许久不来找
你。”

可卿脱口道:“卿卿不怕,你可一定要常来才好。”话方出口,玉容霎已羞
红,她啓目凝视男人,幽幽道:“你可知道这些天,人家思念得多苦幺?若是
你下回再隔这幺久才来看我,卿卿就真的不理睬你了。”

世荣也望住她的眼睛,道:“将来某日,说不定你会后悔的。”

可卿不住摇头,坚决道:“卿卿至死不悔。”她天生丽质,自少那垂涎者便
不计其数,但所遇之人,却皆爲龌龊之辈,而那心边最得意的一个人儿,又偏
偏只能在梦中相会,如今遇见的这个男人,不知哪儿竟与那人有几分神似,令她
情怀顿放,再难以把持自己。

世荣闻言,又俯首与之蜜吻,此刻却无求无欲,心中只有深深的爱念。